易自恕一个人正脑补的绘声绘色,突然街角传出一阵车辆高速行驶轮胎擦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响声。
他脸色一变,直起身子,而此时罗铠也正好挂断电话从电话亭走出来。他的反应几乎跟易自恕一样,两人对视一眼飞快跳上了车。
“走!”易自恕刚上车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罗铠就发动了车子猛踩一脚油门。
“碰!”子弹击中车窗,碎玻璃哗啦倒了易自恕一身,他咒骂一声:“把枪给我!”
“自己拿!”罗铠把着方向盘看路,没空拿枪,易自恕朝他腰间摸索,整个人都要扑在他下身,抽出枪后他迅速朝后方连续射击。
“是狱警?”罗铠在大街小巷间穿梭,好在对方可能不想引起大动静,只有两辆车,火力不是很猛。
易自恕想了想,否定了是狱警追击的可能:“不可能,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但他们没这么快。最有可能的是‘鲶鱼’发现他的人失去联络于是猜出出事了,派人在迅鹿伏击我们。”他不屑地撇嘴,眼里闪着怒火:“那个死老头!”
不时有子弹击中他们的车,好在没有打中轮胎,不然他们恐怕在劫难逃。
两把枪,几十发子弹,用一发少一发。
易自恕向没有玻璃的车窗探出身,开了三枪,一枪射中追击车辆的挡风玻璃,驾驶室散开一团血花,之后那辆车开始失去控制撞向路边的消防栓。
罗铠听到易自恕闷哼了声,然后摔回座位,接着一股血腥味飘进他的鼻端。
他心一紧:“你受伤了?”
易自恕喘了一会儿,气息平稳了才开口说话:“没伤到要害,子弹卡在骨头里,出血量不大。”但该死的痛。
罗铠听到他冷静的语调心中的浮躁不知怎么压下去了点,锐利的视线扫过后视镜,开始发力甩脱身后的跟屁虫。
不知道老天在帮他们还是在耍他们,前方路口突然缓缓降下路障,远处火车鸣笛声不绝,有列货运列车正要从他们前方通过。
罗铠神情冷峻:“抓紧。”
话音未落,他一下子将油门踩到底,冲破路障,易自恕看着几乎就要撞上的火车头捂着伤口脸色惨白,在最后惊险地通过路口并把后方车辆给甩掉的时候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他们一口气开出几十公里,最后开到高速路上,看后面没有追兵才安心将车停在路边修整。
易自恕的伤口必须进行处理,并且取出子弹。但他们简陋的只有一把监狱里带出来的匕首和一支车上找到的打火机,以及后备箱内找到的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毛巾。
罗铠把毛巾卷了卷让易自恕咬着。
易自恕往后让了让:“我忍得住。”
罗铠没把手移开,表情纹丝不动。
易自恕漂亮的脸上现在尽是灰尘和血渍,双唇因为受伤而失去红润,冷汗布满额头鬓角。
看罗铠大有不咬就不帮他处理伤口的意思,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嘴一口叼住毛巾,还差点咬到罗铠的手指。
罗铠将匕首放到打火机幼嫩的火苗上烤了片刻,这样简陋的消毒措施让他有些不安,如果易自恕伤口感染了,他们甚至连消炎药都没有。
他一手按住易自恕的肩膀以防他乱动,一手握着匕首靠近那处伤口。
伤口有些狰狞,血肉模糊的,当然,任何枪伤都不会好看。罗铠也受过很多次枪伤,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他为那些伤疤感到骄傲,但一想到易自恕身上也会留下这么一个丑陋的伤痕,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手下的动作尽可能地轻柔,当刀尖碰触到伤口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肌肉的紧绷。
“放松。”他将另一只手移到对方的脖颈后,按揉着让对方不要这么紧张。
这方法很奏效,易自恕在他的按揉下舒服地眯了眯眼,渐渐松下防备。罗铠看准时机,手下动作快速果断,几乎在易自恕感到剧痛的下一秒,一颗黑色的混着血肉的金属弹头就被从他身体里挖了出来。
易自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疼痛使他不自觉地咬紧了口中的毛巾,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到下巴,一滴滴砸到地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罗铠的手法很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挖出了子弹,虽然痛了点,那都是一时的。
“这只是暂时的处理,如果我们够顺利,两天后能到你说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人接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