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铠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陛下还是执意要处死易自恕吗?听说已经有国际人权组织对帝国施压了。”
“他们?他们不算什么。”西尔森夫人不屑道。
她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年轻人,这是屠宰场近几年来最出色的探员之一,上校曾和她提起过多次,是她可以放心信任的对象。
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一个母亲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乐意杀死自己儿子的家伙好端端的活在她眼皮底下,其他国家或者组织的压力对她毫无意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绞死、电死或者毒死那只可恨的老鼠。”
女王的固执或者说任性从她年轻时就初现端倪。她有四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和她的初恋家庭教师生的,孩子没出生女王就厌倦了她年轻的初恋爱上了一名宫廷画家,直到她和她的正牌亲王未婚夫结婚,她与那名俊美的画师仍保持着众所周知的情人关系,甚至为对方生下了第二和第四个孩子。与毫不受重视的第一公主以及空有母子名头却毫无情分的第三王子相比,女王可以说与二王子和四公主的关系更像是血脉至亲。
所以她也更加无法容忍易自恕这样的冒犯。
“这时候杀死易自恕触怒青帮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不可能是易自恕一个人办到的,我怀疑有另一个人在他的背后策划这一切,利用他的复仇来完成自己的目的。”罗铠平静地分析道。
西尔森夫人闻言眼神顷刻就变了,她坐直了身体,态度严谨:“这样没有根据的话不能随便说你应该知道的,铠。”
以前他或许不会,但是现在……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易自恕被处死。
罗铠抿了抿唇:“我可能见过那个人,但是对方蒙着脸我没看清,易自恕在和那个人会面后不久就离开了青帮,我想一定是那个人告诉了他一些信息,促使他做出了刺杀王子殿下的决定。”
如果说斯芬纳是导火索,那个人就是火苗。易自恕在那之前就已经对真凶有了猜测,而那个神秘人的到来只不过是将他的猜测坐实了。
“如果有人为易自恕的复仇提供便利,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二王子的死又能为谁带来利益……”
西尔森夫人抬了下手打断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为罗铠所隐射的某种可能而胆战心惊。
她都有些坐立不安了:“你知道你说了多大胆的言论吗?这一切都是你的揣测而已,我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一切等于零。”
罗铠身姿笔挺,眉宇间全是正气:“我明白,所以我想见一见易自恕,我有些话想要问他。”
西尔森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我可以为你申请一次会面,但只有半小时,可以吗?”
罗铠想了想,算了下时间:“足够了。”
他不知道西尔森夫人是用什么理由申请的这次会面,但很快他就得到了会面许可,在经过层层检查几乎被搜遍全身后,他终于见到了易自恕。
纯白色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比他们那时候在费戈纳还要寒碜的布置。易自恕见到罗铠的到来丝毫没有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就算在自己的囚室内,易自恕仍然带着手镣脚镣,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布满了青紫,脸上也带着明显的伤痕。
罗铠皱眉:“他们打你了?”这是他见到易自恕时不由自主问出的第一句话。
不仅是他,连对面的易自恕也愣了下。
他站在透明的防弹玻璃之后,声音通过囚室四周的传声系统能非常清晰地传到外面:“没什么,一点也不痛。”他语气温柔,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我就知道那个笼子肯定困不住你。命运真是神奇,你看现在我们的角色互换了,轮到我在笼子的这一边看着你。”
罗铠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往上勾了勾:“是啊,命运何其相似。你不是说你只离开几天吗?”
易自恕耸耸肩:“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只要我听你的,你会把娜莎给我,但现在沈天青要用它换你。”罗铠说到这里声音沉了沉:“你又骗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易自恕对于怎么安抚小猫驾轻就熟。
“抱歉。”他可怜兮兮地保证,因为脸上的伤更显诚意:“就当我欠你一次,等以后我出去了,随便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罗铠冷笑:“你还想出去?”
易自恕笑嘻嘻地反问:“你不想我出去?”
罗铠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坐下,拿出一支随身影像记录仪。
“易自恕,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必须诚实的回答,如果你表现良好,或许女王能够考虑对你网开一面,毕竟谁也不想走到最后一步。”
***
“妈妈,我昨天梦到哥哥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已经离开了我们。”少女痛哭着扑倒在华服妇人的怀里,泪水沾满了她小巧精致的脸庞。
这个少女正是有着帝国之花称号的第四公主——叶赫琳娜。她美丽纯真,据说她愿意,连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她所打动,更不要说她此时是那样脆弱无助,就是王国的至尊,也会为她感到心痛不已。
女王一向疼爱她的这个小女儿,被她说到伤心事更是眼眶泛红。
“我可怜的孩子,你哥哥一定也非常舍不得我们。”她怜爱地抚摸着叶赫琳娜的发顶,自从她心爱的画师死后女王的身体就不太好,之后又经历了大女儿的死和二儿子的死,现在的她虽然才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也已是满头华发了。
少女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有人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妈妈,那个人我们抓到了是不是,他有说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