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侯亮的汽车开走后不久,安意看到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走出宾馆,他们没有坐车,而是步行,身后跟着一个特务。
复兴社虽然有钱,也没买那么多车,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侯亮,所以只分配了一辆车,这个女人和孩子天天走着去一个英语老师家里上课。
安意对那个女人和孩子毫无兴趣,随意看着他们,如果不是想观察侯亮回来时的情况,她已经准备离开茶楼了。
尽管侯亮每天出去和回来时的情况都差不多,却还是有些区别的,需要细心观察,做出最好的计划,以免忙中出错。
充分观察刺杀对象的一举一动,是完成这项特殊任务的基本功课,一旦因为疏忽出错,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突然间,安意眼睛睁大了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
安意看到两个蒙面人悄悄从后面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人突然对着那个特务的脖子狠狠击了一掌,特务应声倒了下去。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汽车突然启动,开到他们旁边时停了下来。
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对侯亮的女人和孩子说了句什么,吓呆了的女人和孩子慌慌张张爬上车。
几个人四处看了看,迅速跳上车,车子马上启动像一阵风似的开走了,只留下一串橡胶轮胎摩擦地面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安意懵了。
这几个人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他们是自己人,不对啊,地下党的同志带走侯亮的女人和孩子干什么?
安意一时间无法想明白。
路边的行人看到这场景也吓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把那个特务扶起来。
那个特务醒来后就开始大喊大叫,然后拼命跑回白天鹅宾馆,不一会儿,一辆卡车急速开过来,跳下来十几个端着步枪的士兵,他们一边检查案发现场,一边相互说着什么。
二十分钟过后,大批警察也赶来了,他们和那些士兵说了些什么,士兵们便坐着卡车离开了。
此时,侯亮也坐车回来了,面对这个现场,他仰天大叫着,哭泣着,陪着他的两个特务不知所措地安慰着他。
此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安意知道是自己该撤离的时候了,按照程序警察会封路,然后会向周围的目击者问询,而且要做笔录,她可不想跟警察面对面。
安意悄悄地从茶楼的后门溜出去,然后坐上一辆黄包车回家了。
一路上,安意心里七上八下,所有想法一露头就被否决了,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
“什么,侯亮的女人和孩子被人带走了?”董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感觉难以置信。
“你觉得会不会是咱们的人动的手,我是说锄奸队的人?”安意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一说我都糊涂了,按说组织上是有严格规定的,不许对叛徒的家人采取报复手段。没人敢违背这个原则,这么做不仅没有人性,也毫无意义。”董先生说道。
“不一定是报复啊,有可能咱们的人带走侯亮的女人和孩子,是要警告侯亮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要把事做绝了。”安意猜测道。
“侯亮哪里还有什么退路,自从他背叛革命出卖自己的同志后,他就站在悬崖边上了,根本没有退路可言。”董先生耸耸肩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会不会是特务们内部起了内讧?别的特务部门带走了这个女人和孩子?”安意问道。
“如果他们抢走侯亮,倒是有这种可能,可是他们只是带走了女人和孩子,又能做什么?”董先生觉得不大像。
“以此来威逼侯亮嘛,想在他身上再捞点油水。”安意说道。
“你是说那伙人最起码有四个人,还有一辆车对吧?”董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