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想的是找个角落好好睡一觉,因为夜已经很深了,可是一闭眼,眼前不是割开自己喉管的顾澄就是遭受暴行的尚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会集中?为什么就是不能给人一口喘气的机会。
我走到独立厨房,头伸在水龙头下,一直冲,一直冲,双耳灌满了水,此时此刻,才最平静。
浑身滴着水坐在座机旁,掏出口袋里秘书写给我的纸条,照着号码拨了过去,对面安静了片刻很快传来段亦然的声音。
“尚恩吗?”
我将湿淋淋的头发不断地拨弄到脑后,手指将话筒紧紧贴上耳朵,为那句“尚恩吗”浑身难受的阵阵紧缩,可我没法回答那句“是我”。
“尚艺怎么样了?”
“浑身都有骨折的迹象,医生现在正在检查,我会守在这儿,你放心。”
“知道了。”我看了眼膝盖上放着的笔记本,道:“我要用一下你的电脑,能告诉我密码吗?”
对面似乎陷入了沉默当中,很久才为难道:“我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有多重要。”
“公司机密。”
“我不懂那些,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
说完我就要挂上电话,那边段亦然却急促传来了一声“尚恩”随即滞了一下,许久才语气平缓道:“大一的时候,我带你去过一栋别墅,那里的房间密码就是电脑密码,你还记得吗?”
她在试探。
我一下挂断了电话,沉默了一会,手指最终颤抖地在键盘上敲下自己的生日。
等了一阵,接收到了陈秘书传来的视频文件,文件是经过部分筛选的,所谓筛选,就是我会看到,我想看到的。
视频最早的在一年前将近12月底,最近,今晚。
我对着屏幕幽暗的光,一个一个的点开,里面大多两个视野:室内,走廊。
看完最后一个,我再也受不了地“啪”得盖上电脑,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地揉搓着,我不停地质问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发泄这不停灼烧的愤怒。
我惯于隐忍,觉得这是为人处世最折中的好方法,却幼稚地忽略了,这世上有些事,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