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丁姨娘都想到了冬天湖水结冰之时从冰面进入枕霞阁,那旁人自然也能想到这里。就算没有备用钥匙,也拦不住不断上涌的贪欲。
开锁原就不是什么无法破解的技术。再一个,锁是铜质的,但门却是木头造的,打不开锁还破坏不了门吗?
话又说回来,若是连门都进不去,那还干个屁的坏事呀。
于是在丁姨娘想着找史二叔倒模备用钥匙的时候,几波准备自力更生的‘有为之士’已经开始期待冬日的来临和加班加点的制作冰爬犁了。
如果不是湘云换了芯子,枕霞阁仍旧会继续空着。四岁大的湘云也会在问起住处的时候‘心直口快’,‘心无尘垢’的表示住哪里都无所谓,由着史家的叔叔婶婶安排。
不过这并不代表不住在枕霞阁,湘云那份封存在其他地方的嫁妆就没人惦记了。如今不过是降低了盗取的风险和难度罢了。
可惜理想从来都很丰满,现实却骨感的让人欲哭无泪。
不背个盗光嫁妆的黑锅,也得被水系异能者折腾到怀疑人生,甚至是……
一早起来便知道下雪了,湘云穿上小棉袄便跑了出去。站在楼后平台借势远眺了一回保龄府,初雪过后的保龄府就跟博物馆里的古代水墨画一般意境满满的。
老师曾说过水墨画讲究意境,而非写实。没来这里前湘云是相信老师这种说法的,但现在湘云却觉得老师的话有些以偏概全了。
如果老师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知道水墨画不光有意境,也特别的写实生动。
淘气的对着天空哈气,白色的哈气一出来,湘云就无师自通的t到了精髓,开始摇头晃脑的想要用哈气在空中做画。
玩了一会儿,湘云又蹦蹦跳跳的来到下面。摇了摇单薄的木栅栏,便踩上石荷叶去了不远处的私家水亭。亭子不大,夏天时定然极为凉爽。这会儿入冬了,那亭子就直接从凉爽进入了冷飕飕模式。从水亭那里看回来,正房下面的临水平台很像山洞入口。
‘如果有水帘,就可以叫它水帘洞了。’缩了缩灌了冷风的小脖子,湘云探身摸了摸已经结了冰的湖水,然后才在周奶娘不满的视线下跑回岸上。
一通收拾,又由着周奶娘披上棉斗篷,再捧过精致的小手炉,湘云便被人簇拥着去正房吃早饭了。
打搬到枕霞阁,湘云的一日三餐就都跟着史二婶一块用。有时候史二叔歇在正房,便又多了个史二叔。至于大爷史驹和三姑娘史湘渝,则都跟着其生母丁姨娘一块用。
记得分家第二日,湘云和史二婶刚用完早膳,就听丫头回说丁姨娘带着大哥儿和三姐儿来请安了。
娘仨是昨天被史二叔悄悄放出来的,看着是‘悄悄’,但实际上府里上下人等都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的。
周奶娘气得不行却还要哄着湘云千万不要跟三姑娘再起冲突,湘云乖乖的应下来,虽然被人推到湖里的不是她,可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湘云也知道经过财产公证的戏后,她在候府的优势已经不如从前了。
史家兄弟那副不贪长房财产的姿态一摆出来,财产又那么一封一锁,就直接给人一种湘云以后是被他们养着的观念。她若再因着旧事对着三姑娘不依不饶,在世人眼里就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于是天真无邪的史大姑娘等到丁姨娘带着儿女给史二婶请完安,又等到三姑娘一脸不情不愿的给她道过歉后,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问道:“三妹妹怎么胖了这么多?诶,姨娘怎么也胖了?”
湘云不光说,她还伸出两只胳膊隔空比了比二人的脸,又比了比她们的腰。
“我的儿,你三妹妹不像你要守孝。”史二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摸了摸湘云的头发笑道:“吃的多动得少,自然就胖了。”
湘云似是没听懂史二婶的话一般,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丁姨娘看着上坐的二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却不得发作,一旁的史驹也听明白嫡母在暗讽他们娘仨禁足,心下多少有些难堪。到是一旁的史湘渝还真就没听懂史二婶的话。不过湘云说她胖这句是听懂了的,当即就瞪了湘云一眼。
“你才胖呢。”
湘云闻言还可认真的对史湘渝点头,“我知道的呀。”一天三顿正餐,外加点心水果宵夜,连着吃了好几天,不胖才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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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被自己吃到肚子里的那些美食,湘云瞬间就又眉开眼笑的央着史二婶要好吃的,“二婶婶,湘云想吃奶油松瓤卷酥,豆腐皮包子,面筋炒芦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