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男人边走边说,嘴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这里是仰光,就算警察来了,你不会说缅语,我们猜一猜,他们会听谁的?”
“诺悍,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别太猖狂!”少女贝齿咬着下唇,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既然你不愿意教我怎么照顾你,哄你高兴,那你就哭吧,眼睛哭坏了,我也养的起,大不了去哪儿都带着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软硬不吃,把自己当成傻子忽悠,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按自己的方式来,左右不可能放她回去。
……
金边,总理府邸顶层,四周被焊上铁网的卧室。
窗边,碎发遮眉,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坐在地上,周围凌乱丢着烟头,药水,绷带扔的满地都是。
大公子疯了,没人敢靠近,不论医生还是佣人,在大公子差点掐死卫兵,持枪逃走后,整个府邸,没有一个人敢进这间卧室。
洪谨单手耷拉在膝盖上,双眸充血,面无表情,将另一只手指伸进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转动,任由热血沿着手臂,滴答落在地上,慢慢越积越多……
他在赌,赌祖父和父亲会心软,赌他们舍不得多年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就这么死掉。
已经一个星期了,这是他能斡旋的最长时限,再不去找月宝,她真的会生气,真的会跟着别的男人走,不要他了,毕竟那个小东西向来没什么良心。
不可以,月宝,你敢背叛我,那谁都别活了……
手底下的力道越来越大,血流的越来越多,他知道,这间卧室某个角落的监控,一定将现在的画面传到了祖父和父亲的手机显示屏上。
洪帕和洪桑能怎么也不会想到,早就过了犯浑年纪的长子嫡孙,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拿着枪,带着特种小队去缅甸截人,要不是手底下的人怕出大事,偷偷汇报,恐怕这会,J国和缅甸发生军事摩擦的新闻已经满世界飞了。
本想先将人控制在机场,没想到,胆大包天的逆子居然敢对前去劝阻的警卫队动手,洪桑能动了雷霆之怒,这样冲动,大胆,不计后果的继承人,是家族的灾难,看来,以前自己对这个逆子,终究是太过纵容。
让人下了他的枪,十几名警卫队尖兵展开车轮战,打死了不用他们偿命,洪谨被打的满身是伤拖回了总理府邸,关了起来。
谁知反骨逆冲天灵盖的儿子浑劲上来,拒绝医生治疗,佣人近身,每天将伤口故意绷开,拿命对抗。
他从来都是个混不吝,外表看起来有多矜贵温雅,骨子里就有多偏执浑戾,只是多年来,他的优秀,沉稳,游刃有余,慢慢让所有人都淡忘了,谨公子混世魔王的本性,只有洪帕和洪桑能知道,这个长子,生在云端,常年累月浸润权利金钱,早已是透心透骨的凉薄淡漠,对世间一切欲望,打心眼里不屑一顾。
他不在乎,所以,胆大包天,这本不是件坏事,洪家子孙,只有身上有狼性,才能驾驭这权力之巅的冰冷,可是如今,他有了执念,且是对一个女人。
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执念,有了想要的东西,就是有了软肋,人人都能一眼看见的软肋,人人都能拿着枪逼你妥协的软肋。
所以,他们必须要狠心,重新将逆子架上磨刀石。
洪谨心里也清楚,月宝突然被劫打破了他所有的运筹帷幄,将他的所有布局和目的赤裸裸暴露在家族面前。
重塑,还是弃用,他们在赌,他,也在赌。
谁心狠,谁就能赢,赢一次,就次次赢,谁也不肯妥协。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手臂,慢慢汇成细细的一条线,沿着墙根往外流,鲜艳的红色,即使隔着屏幕,依然如同硫酸,灼着坐在书房两代狼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