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芳几次焦急地看向会议室的门,那里面几位专家正在给田老师会诊,周临淮则陪在旁边。
今早看到周临淮搀扶着田老师走过来时,于正芳虽不能确定这位病人和周临淮的关系,可是鉴于双方的关系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微笑着打招呼。
周临淮好似故意似的,不做任何介绍,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进了会议室,好像于正芳父子只是偶遇的熟人而已,和此次会诊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于正芳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执意要等在会议室外面。于庆文看到父亲谨慎小心地陪着笑脸,周临淮却一脸漠然时,心里很难受。虽然他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可看到父亲被无视还要上杆子示好,总是觉得胸口像堵着大石头似的别扭和心痛。
于庆文问:“那老人是谁?”
于正芳说:“不知道,你弟弟没说。”
于庆文叹口气说:“您和他什么时候见的面?”
“大前天。”
“怎么不叫我陪您一起去?”
“你也看到了,见面肯定不舒服,何必叫你一起去受罪。”于庆文脸色忧郁,欲言又止地样子。于正芳接着安慰他说:“你放心,我没事。他这个反应早在我的预料中,也是我应该承受的,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俩。”
“您还打算瞒妈妈多久?”
“短期内不打算告诉你妈,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叔叔那边怎么说?”
“今天的会诊就是你叔叔联系的。”于正芳接着说:“你叔叔当初还担心他是要来敲诈我们呢,结果他只是要我们安排这个会诊,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提。”
于庆文不禁冷笑:“会诊只是个开始,会诊后的治疗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牵扯到换肝的话就更可观了。”
于正芳侧目:“他上次见面就说过,只要我们联系会诊,费用不要我们管。”
于庆文说:“希望吧!”
“如果他真提出来了,我们也不能推脱,这个我和你叔叔也说过,他也同意。”于庆文有点怀疑,于正光一般不会这么痛快。
于正芳看出了他的疑问,又说道:“你弟弟现在的工作和房地产有关,你叔叔本来担心他在这方面提要求呢,结果不是。”
于庆文大概了解叔叔的心理了,本以为会被敲诈,结果发现不是,怪不得叔叔答应的这么爽快了。只是不知道他说的不要钱是不是真的,还是一种维护自尊的诳语。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周临淮来家里要过钱,断绝来往也是因为没要到钱而已。看来父亲已经打好了有求必应的决心,于庆文只怕父亲是费力不讨好,最后还是两边都落埋怨。
想到这里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周临淮扶着田老师走出来,后面是大夫。
于正芳迎上去问:“怎么样?”
田老师说:“出了一个治疗方案。”又加上一句:“谢谢你们啊!”
于正芳笑:“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周临淮示意田老师到旁边坐一下,然后转身对于氏父子说:“今天先这样,我们先走了。”没有一句谢意的表达。
于庆文很不高兴地问了一句:“那人是谁?”此时田老师坐在椅子上,看到有人看他,很自然地点头示意。
周临淮停顿了两秒钟后生涩地说:“是我老师。”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父亲。”
于庆文明显感觉到右侧的父亲轻颤了下,周临淮也肯定注意到于正芳的反应了,不过他不打算做任何缓解,转身就走。
于正芳忍不住在他身后说:“小淮,以后常联系,有需要就联系我们啊!”
周临淮转身,面无表情地强调说:“请叫我周临淮,我不叫小淮。”
于庆文有点看不下去了,对周临淮说:“哪天有时间我们见见吧!”
周临淮看了于庆文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向田老师,扶起他往前走去,边走边说着什么,那感觉和父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