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白纱布衬托下的红色形状诡异,那份急欲挣脱束缚的不耐和胶着暗合我此时的心情。我深吸一口气,可全身发紧的状态依然得不到缓解,心底的不安和无助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可身边偏偏是一个指望不上也不能指望的人。急迫、恐慌和痛感,让我浑身冷汗涔涔。
电梯终于来了,我按下1,他按了B2。电梯到达一层,门一开,我刚想往外走,谁知却被他一把拉住,然后他迅速地按了关门键。
我想挣脱他,怎奈一只手被拉住一只手又有劲使不上,我怒了:“你干嘛?放开我!”这次换他不说话了。
到了B2,他拉着我就往停车场走,边走边说:“你这只手如果不想废了的话,就跟我走!”
我疲于挣扎,和他来到一辆黑色Jeep跟前,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我上去,然后从后备箱拿了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说:“备用的。”
他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后突然靠近我,我吓的伸手去挡,他面无表情地帮我系好安全带,我这才醒悟,很是尴尬。
车子开动后周临淮说:“我知道你现在不适宜坐车,但是没办法,必须赶紧去医院。如果你想吐的话,就吐到塑料袋里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这种行为,感激?他居然记得我一开始吐就很难停止,而且不能坐车。厌恶?凭什么他认为我需要他的帮助,强行带我去医院!
这时他又说话了:“是否需要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照顾你?”
我突然很佩服这个男人,对于一个半年多前一夜情的女人,他居然什么细节都记得。看来他真是一个情场高手,加上他的样貌,估计没有一个女人会不为他倾倒吧!
姐姐和姐夫这几天正好去国外旅游了,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没人来他就不会走,如果我不找个人来,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呢?就在这时我手机想了起来,是林晋,我说:“你好。”
“芳然,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很好,我没事。”
林晋声音里透着焦急:“芳然,你到底在哪里?”
我应付着说:“我马上到家了,一点小伤,什么事都没有。”
“那我马上去你家。”
我真是烦透了,推托着:“我姐姐在呢,你来不方便,我马上到家了,不说了,再见。”说完不等他回复,我直接挂断电话并拨通了赵夕媛的手机:“是我,你现在方便吗?我出了点意外,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好在赵夕媛表示可以过来。
我对周临淮说:“我朋友会过来,她到了就不用麻烦你了。”
他直视着前方,说:“每次都有迫不得已说谎的理由是吧?”我不知道他这话是讽刺还是询问,却连敷衍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到医院后,他跑前跑后的帮我挂号交费,可是赵夕媛却迟迟没有露面。都处理完后,周临淮将几盒药递给我说:“我帮你开了止吐药,医生说你有晕血症,所以会吐,需要小心。”
“谢谢。”
“你的朋友还没来吗?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今天太麻烦你了,我们说好在这里等,你先走吧!”
他不置可否,却在我身旁坐下,说:“没事,等她来了我再走。”我们相顾无言,这样坐了大概10分钟后赵夕媛终于来了。
“芳然……”不过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林晋时,我本能地皱起眉来。
赵夕媛看着我的伤手问:“怎么弄的这么严重呀?”
“碰见一个打劫的,不严重,就是划了个口子。”然后我对着林晋问:“你怎么来了?”
林晋面露不快地说:“你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秦篗告诉我的话,我还不知道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我问你在哪里,你还故意瞒着我。”原来是秦篗告诉他的。
赵夕媛警告似的拉了拉林晋的衣服,然后说:“我们正好在一起,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林晋继续说:“都处理好了吗?还需要做什么?”
我站起来对周临淮说道:“我朋友来了,今天非常感谢你,我们先走了。”然后又对着林晋和赵夕媛说:“我们走吧,都处理好了。”
林晋这时才看见周临淮,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丝警惕,迟疑地问:“这位是?”赵夕媛也注意到了周临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感明显地写在她脸上。
我淡淡地说:“这是我同事,刚才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想回去了,很累。”林晋没再追问,过来扶着我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