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淋浴之后,徐小青围着浴袍等在浴室里,没多久就听见吴城树去而复返的声音。
他贴在浴室门外,轻声问:“我放在门口,你会用吗?”
徐小青狠狠皱了下鼻头,恨不得撞死在门上,“我会用,谢谢。”
吴城树的身影向下弯了弯,随即消失在了门前。
隔了好一会儿,浴室的门才打开了一个小缝,女生把袋子拽进来,除了卫生棉,还有一盒高档内裤,徐小青脸色红的像个番茄,愣愣的瞧着内衣包装盒上那个搔首弄姿的美貌女人。
换好了一切,已经是凌晨三点,徐小青走出浴室时,房间的门大敞着,外面的灯大多都是亮的。
徐小青想到床上那一片狼狈,决定去别的房间找一套被褥出来,刚迈出卧室,就见吴城树拿着钥匙去开他房间对面那间落锁的房门。
“这是谁的房间?”徐小青不由问。
“你爸的房间。”吴城树进门后开了灯,示意徐小青跟进来,女生抵触情绪翻江倒海的涌上来,比来山庄之前更甚。
吴城树苦笑,这叫不叫做适得其反?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住这间,一会儿你去我房间睡。”
“不不不不不”徐小青站在房门口直摆手。
“真的?那你肯住这间?”吴城树大马金刀的站在房间正中央,他身后是徐舟和他的大幅合影,晃得徐小青只想后退。
徐小青的答案全都表现在脸上,吴城树笑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没强求徐小青愿意走进来,今晚的一切已经给了吴城树教训,对于徐小青,他得有更多更多更多的耐心才行。
他简单的铺好床,带徐小青来到他的那间卧室,被子是他刚盖过的,徐小青没让他换,他也就随她去了。
他这间也有大片的落地窗,窗帘一半拉着一半开着,雨没有停,但天空中隐现着几颗星星。徐小青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被吴城树皱着眉头拽过去,另一半窗帘拉上,男人在这个晚上显得有点婆婆妈妈。“这个时候不能着凉,不能喝凉水,忌生冷,注意保暖。”
徐小青被他推着钻进被子里,他最后检查了一下室温表才关了灯走出房间。视线没有立刻暗下来,双人沙发前面的小台灯还是开着的,柔柔的光线映射到床边,正好不影响睡眠。
徐小青马上被困意提醒,缩进被子里沉沉的睡了。
再无他梦,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
对于一个高中女生来说,早上六点以后的睡眠都能被称之为犯罪,徐小青慌忙下床,胡乱套了一身运动装走出来。
吴城树还在公寓里,正坐在书房里打电话。
他语气沉闷,单音节字眼都透着冷意,徐小青默默为电话另一头的人祈祷,很自觉的把脚步放轻。
路过餐厅时,徐小青心脏被猛的揪了一下,餐桌上温着早餐,鸡汤香菇竹笋粥和焦糖奶油饼。
眼睛被记忆深处的片段模糊了。
孙以真初一的时候就被生理期眷顾到了,徐小青记得那天早上,全家人都被洗手间里的一声尖叫吓到,董向莲跑进洗手间确定了状况后抱着女儿泪眼婆娑:“傻丫头,你长大了,你是大姑娘了。”
那时候孙以真和徐小青一样,对“长大了”这个说法还不能彻底体会,只知道餐桌上无缘无故的多出好多滋补的东西,鸡汤和红糖是基础,孙以真还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喝了一碗燕窝。
那几天孙以真像是得了重病,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徐小青第一次产生了“如果孙以真死了”的想法,也第一次明白,如果孙以真死了,她至少不会是开心的。
“想什么呢?”
徐小青猛抬头,眼眶里的泪意还没退尽。
吴城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