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瑾宸当然不是故意的。
如果神灵没猜错,他对天下令的了解应该并不多,想来压根不知道这一层。
静默了稍许后,她微笑着对已经气成包子脸的蒹葭道,“不必弄了,寻常药物对这种伤无效,你先出去帮我将院中完好的桃花都摘下,晚点我有用处。”
“可是……”
“先出去吧。”
蒹葭不清不愿的点点头,还嘟囔了句,“奴婢才不会让小姐嫁给瑾世子!”
闻言,神灵唇中不禁溢出一声轻笑。
可等屋门关上的那刻,周身的气场陡然就变了。
只见她眸底闪过道泛红的幽光,霎那间屋内狂风大作。
素净清冷的白裙裙摆不停地摆动,墨色的长发随风乱舞,就连纱帘以及帐幔上的流珠都互相敲击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她指尖隔空一点,本置在桌上的那东西顿时飞起,盘旋在半空中。
神灵的手抬得越来越高,天下令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还不断发出嗡嗡地声音,既刺耳又难听。
直到上面镀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淡红色结界,屋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幽宴,出来吧。”
“是。”
伴随着这个气息不稳的字,幽宴穿门出现了。
今日的他倒是换了一身穿着,除了面无血色以外,倒也不失俊逸。
“主子何以得来这块宝物,属下的魂魄险些被震碎。”
神灵低垂下眼眸。
她捻了捻指腹上的伤口,待它消失后才启唇,“我已布下结界暂封,暂时不会对你们有影响了。”
“这样也好。”
幽宴眉头一皱,明显心口不一,“反正主子院里的雪桃树都被毁了,而此物又是上古至宝,更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我打算毁掉天下令。”
“主子,万万不可!”
见他如此激动,神灵面露不解,“留下不过也是祸害,为何不可毁掉?”
幽宴急忙解释道,“此物虽为上古至宝,可流传至今也早已不是完整的样子,主子可瞧见中间镂空的地方,属下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还有另一半才对。”
“嗯?”
“若是私自损毁,必会遭受天谴!”
闻言,神灵把玩着手上的天下令,眼里却划过一丝冷意。
她绛唇弯起,凉凉开口,“我不惧生死,又何畏天谴?”
“……”
“今夜子时我会召唤众鬼,你留下为我护法,派鬼去兰王府和定国公府盯着,若是师兄和瑾世子出来,务必要回来禀报。”
幽宴的手稍稍握拳。
他牙一咬,又道,“主子总要为那名叫蒹葭的婢女想一想,她是肉体凡胎,又无主子的能力,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没有万一,我心意已决,你且下去准备便好。”
见神灵态度坚持,幽宴也不敢再多言。
只在临走前深深看了眼天下令,以及正窝在墙角啃胡萝卜的白兔子。
从日落到月起,不过也就几个时辰而已。
屋内一直没有动静,蒹葭试探着敲门问道,“小姐,将军让人送来了许多衣裳和首饰,说是让您明日带进宫,您可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