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开合着打火机盖,淡蓝的小火苗在指间跳跃,背朝肖文挥了挥手,掩上书房门。
肖文静静坐在书桌前,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大门撞合。
又过了许时,肖文慢慢的低下头,直到鼻尖触及右臂。
乐天拥抱过的地方,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ECHO——柔媚与爱情相碰的味道。
拿起案头的电话,他想了想,摁了杜伯的电话。
“喂,少爷啊?”
“杜伯伯,我是肖文。”杜伯是乐天小时候的保镖,情同父子,也是乐天的家人中唯一承认肖文的人。
“文少爷?你找我……有事?”
“杜伯伯,乐天都告诉我了,我没想到,连你也瞒着我……”
“啊!你都知道了?文少爷,你别怪少爷,他也是没办法,毕竟许家就他一条根……”
肖文慢慢的压下话筒,忽然觉得有些冷。
五月初夏的夜晚,原来如此冰寒。
许乐天推开门,屋内漆黑一遍,他摁亮灯,滋滋的电流声后,肖文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他转过头,肖文坐在面朝落地窗的沙发里,只小半个头露出靠背,刚洗过的头发在灯下看着愈发柔软。
乐天大步过去硬挤进单人沙发,肖文半边身体被他挤得悬了空,长臂一揽入怀,舒服的长出了口气。
“你又喝酒了。”肖文靠在他胸前淡淡的道:“你胃不好,以后少喝点。”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你的旧伤可能发作,我把止痛药和药酒放在床头柜,痛的话不要忍着,赶紧吃药。
“你的衣服我都洗了,熨好的衬衫在左边柜子第三隔,长裤在第四隔,内衣第五隔,外套在右边柜子里。”
“冰箱里是我做好的菜,大约能吃一星期,微波炉热一热就行,再说一次,你胃不好,不要饿着。”
乐天越听越不对劲,肖文一直望着窗外,看不清表情。“喂喂,你不会真要参加什么德国研讨会吧?”
肖文摇了摇头,回过头,一脸平静,只一双眼带着深深倦意。
“我不是要去德国,我是要离开你。”
“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你。”
一阵天翻地覆,肖文被放倒在沙发上,那个抱着他的人压在上方,勒紧他仿佛要把他嵌进身体里,脸色铁青,眼神狠毒,“……再说一次。”
肖文闭了闭眼,灯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圈温暖的阴影。
他很久没有出声,乐天俯下唇吻他的眼,吻痕一路延至耳畔,极轻柔的道:“不要开这种玩笑,很危险,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他的一只
手移到肖文颈间,虚扣住喉咙。
肖文睁开眼,望入乐天亮得怕人的双目。
“你的手机在书桌第三个抽屉里,对不起,已经被我弄坏了。”
乐天的身躯一瞬间僵硬,他僵硬的望着肖文,僵硬的松开他,坐起身。
“我问过杜伯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肖文从沙发上站起来,抚平衣上的褶皱,淡淡看了乐天一眼,转身就走。
手被一把拽住,乐天从身后抱住他,结结巴巴的道:“你听我说,那女人是老爸找来的,我……我…只有一次……老爸想要个孩子……你给
我一次机会……”
“许乐天。”肖文缓慢的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孩子有很多方法,何必讲这种无用的谎言。”
“我们相识二十年,你还记得同居第一天我说过的话吗?”
乐天猛的一震,下意识关拢双臂,铁条似的勒得紧紧的,确定怀中的瘦弱身躯插翅难飞。心口却还是慌得厉害,喉咙干涩发痛,说不出话。
肖文仍是淡淡的,哪怕全身骨骼被勒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