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途中,夕阳摇摇欲坠,被往来行人的步履碾碎,变成一地的金粉。
回到家门口,孟远岑拿出一对春联和一张福字,是沈浔让他买的,“其实我早就买好了,一直没舍得贴,特意等你放假,想着我们能一起贴春联。”
沈浔开玩笑道:“偷懒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孟远岑却反驳道:“我这叫仪式感。”
沈浔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剪过几条胶带,只一头粘在拇指上,剩下的部分悬空,见孟远岑需要,就撕下来一条,递给对方。
贴好春联,还有福字,小区的门还挺高,孟远岑就近端出一条板凳。
板凳是房东留下来的,因为是儿童专用,凳面太小,孟远岑一只脚踩上板凳的时候,板凳的另一头翘了一下,惊的沈浔急忙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虚搂着,“你小心点。”
两只黑色皮鞋将凳面占得满满的,显得很局促,沈浔见了不免发笑,“我给你端椅子来吧。”
“不用不用,马上就贴好了,”孟远岑将福字倒过来,按在墙壁上,“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歪?”
“左边再高一点。”
“这样呢?”
“高多了,稍微下来一点。”
“可以了吗?”
“可以了。”
沈浔将胶带一条一条的递给孟远岑。
半分钟后,孟远岑从板凳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又退后几步,仰头看自己贴的福字,“完美。”
沈浔闻言低头笑了一声。
虽说两人的计划是大年三十各回各家,就算有什么年夜饭、团圆饭也都是在老家解决,但是孟远岑还是执意要准备些食材冻进冰箱里,毕竟大年三十之后的好几天,菜市场都没什么人,提供外卖的店铺也估计也没几家。
沈浔被孟远岑说服了,见到孟老师在厨房里折腾,自己也不好意思干坐着,也钻进厨房里,帮忙打打下手。
很快孟远岑进行处理鱼肉这一步,扣出鱼肚里的内脏,手上沾了腥懒得洗,扭头看向沈浔,“帮我扶一下眼镜。”
沈浔便上前扶了一下。
没过多久孟远岑又开始剖鱼片,剖了几片下来,孟远岑拈起其中最薄的一片,举到沈浔的眼前,“看,我的刀工还挺不错的吧。”
沈浔认真地看了几秒,“你这上面有根鱼刺没剔掉。”
于是孟远岑收回手,开始找鱼刺,因为低下头,眼镜又滑下来,他用手背抵住眼镜边缘向上推了一下,正要再次拿起刀片。
沈浔看不下去了,“我来剖鱼片吧,你去忙别的。”
孟远岑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说:“你行吗?”
“因为是过年菜,我希望所有的鱼片里都没有刺,当然可能会有一部分的鱼肉很难剔,这部分鱼肉不做鱼片,可以用来做别的菜,但是,”他又强调了一遍,“鱼片里不能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