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不得不催问:“那你是为什么?”
王静辉道:“都犯了错,为何母亲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被千夫所指,而他却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被你重用,推举到江南来做官?就因为他是男人?”
王壑如雷轰电掣般,根本不用王静辉再细说,全明白了,然王静辉开了头,却越说越激动。
他站起来,质问王壑:“凭什么男人就能为所欲为?男尊女卑吗?什么狗屁的规矩!小爷这就打破它!所以小爷要帮月皇!这理由够不够出卖你?”
王壑点头道:“够了。”
十分够!
各为其主嘛。
他真够倒霉的,成了王静辉的投名状。
他多谨慎的一个人,算无遗策,谁知百密一疏,栽了这大一个跟头,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不过想想刚跟鄢芸和落无尘的会面,他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也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多谢你。”他对王静辉道。
王静辉愕然——
这人莫不是气疯了!
王壑没有气疯,心平气和地放王静辉走了,临别时叮嘱他放宽心,说自己不怪他,让他专心辅佐月皇,争取名垂青史,告慰他母亲在天之灵,切不可再做和尚。又托他去请江南王,说自己有重要事与江南王相商。
王静辉是怀着内疚的心情离开的,去时脚底打飘,目光直直的,心里默念:“果然他胸襟磊落、襟怀宽广、胸有丘壑、海纳百川、雄才大略、仁心仁德……”
好惭愧,怎么办?
算了,先去见江南王,帮他说说好话,若能促成和谈成功,避免内战,也算是一场功德。
想罢,加快脚步去了。
他自己当然见不着江南王,他先去找姐姐欧阳薇薇,由欧阳薇薇带他去见江南王。
欧阳薇薇正要找他呢。
昨晚他们私会被族人捉拿,其实是掩人耳目,趁乱将王壑及其随从全押入欧阳家去了。闹得动静太大,影响了欧阳薇薇的闺誉。这种事不好解释,向来是越描越黑的,尤其是他姐弟并非血亲。思来想去,欧阳薇薇决定,带着弟弟出去溜一圈,什么也不说,人家自然知道王静辉回来了。回来看她这个姐姐,不是人之常情吗?而王静辉身份尴尬,不敢光明正大上门,偷偷找她再正常不过。
出行时,她让弟弟骑马。
坐在马上好让人“瞻仰”。
王静辉明白姐姐用心,笑嘻嘻道:“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弟弟不怕。大不了……”他差点说出“大不了我娶了姐姐便是”,又怕吓着欧阳薇薇,住了口。
欧阳薇薇浑不在意道:“我也不是怕,就是带你出去走走,告诉大家,你回来了。”
王静辉一怔,红了眼圈。
他这样的身份,回来还值得昭告乡里吗?但姐姐显然还当他是亲弟弟,并不以他为耻。
欧阳薇薇看着弟弟锃亮的脑门,感到很刺眼,叮嘱道:“这头……不许再剃了。把头发养起来。”
王静辉这次没答应。
他想:“除非姐姐嫁我,我便还俗,否则就做一辈子和尚,落个自在。省得再沾那些肮脏事。”
欧阳薇薇不知弟弟心中有了阴影,还在絮絮叨叨,叮嘱他见了江南王该如何如何。
王静辉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