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息怒,老夫人快快息怒,亨九兄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如此错事,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悔悟了,那么将来只要改邪归正,就行了,老夫人前往不可因为此事而过于生气,如果真的因为此事而有所意外的话,那么不仅让亨九兄悔恨终生,对于我大明朝廷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损失呀!”看到大厅中陷入僵局的场面,史可法知道开口劝解道。
说实话,在史可法的内心深处,对于洪承畴是非常不屑甚至于鄙视的,对于当时的士大夫阶级来说,忠君爱国是最高的道德标准,而洪承畴既然已经投递叛国了,那他这个人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无耻小人,一个毫无道德廉耻的人了。
可心中的想法是想法,史可法却知道,这个时候,却并不是追究洪承畴曾经那些过错的时候,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先是如何尽快扩大陕西弘光朝廷的实力,如果连大明朝廷都没有了,在来计较那些虚名又有什么意义,也正是因此,在得到石磊从太原城传来的计划之后,史可法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并且,在洪老妇人傅氏,来到西安城之后,他亲自出城迎接,并且将她接到自己的府邸里面安顿下来。
果然,这些天的接触,让傅氏对史可法的感官还是非常不错的,在加上她心中虽然痛恨自己这个投敌叛国的儿子,可这毕竟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她又怎么会真的想要让他死去呢?因此,在史可法的一番劝解下,傅氏的脸上终于缓和了下来。
“亨九兄,快快请起吧,这些天因为特殊原因,小弟到今天才跟你见面,还请亨九兄谅解。”安抚了洪老妇人,史可法又将跪在那里的洪承畴给搀扶了起来。
“多谢宪之贤弟了。为兄现在是罪人,当不得宪之贤弟如此对待,贤弟有话就直说吧,是杀是剐。为兄也认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史可法,洪承畴满脸羞愧的说道。
看到洪承畴的样子,史可法觉得在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要招降洪承畴,更何况现在还有洪老夫人在这里。现在开口的话,也是一个最好的时候。
“亨九兄既然如此说话,那么小弟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其实,现在的情况亨九兄应该也明白,虽然现在满清朝廷气势如虹,看起来实力强大,可那也只是烈火烹油,根本就长久不了,想当年大元朝又是何等强大。可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的天下,更可怕,现在我大明圣天子在位,下面又有石大人辅佐,这段时间,屡次打得满清鞑掳是狼狈而逃,就说这刚刚结束的河南之战吧,你们大军压境,逼得我军连连溃退。可最后如何,十多万大军,还不是兵败如山,到最后。连你这个钦差大臣也落到我们手中,所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相信亨九兄应该非常明白了。”史可法说道。
“哈哈哈,宪之贤弟,你的话为兄听明白了。你是想要招降于为兄,可说实话,洪某原本就是朝廷的罪臣,按理来说,应该早在当年松锦之战失败后,就应该已死以谢天恩,可惜,为兄当时心中胆怯,因此投降于敌,从而苟活于世,为兄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无数人痛骂我为汉奸,卖国贼,虽然每次为兄听见之后,心中都是异常痛苦,可事情既然已经生,那么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为兄也只能这么艰难的走下去。
为兄也知道,满清身为异族,想要入主中原,一统江山,那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没有陕西崛起的话,恐怕面对一团乱沙一样的中原之地,他们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有了陕西的崛起,他们在想要一统天下,那无异于难上加难,可即使这样,为兄也不曾放弃,不为别的,因为为兄想要证明给世人看看,不是为兄没有能力,而是天不佑我。
按理来说,今天宪之贤弟前来劝降于我,我应该感恩戴德的顺势归降,可为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背叛了先帝已经算是一个不忠不义之徒,如果在背叛厚待于我的摄政王的话,那么我洪承畴就真的无脸在活在这世上了,到时候不仅那我最后一点尊严损失殆尽,即使死了,史书上我也会留下一个遗臭万年的名声,所以说,宪之贤弟就不要说那么多了,今天无论是生是死,我洪承畴绝对不会背叛大清的。”洪承畴坐在地上,神情悲哀的说道。
听完洪承畴的话,史可法顿时心中也充满了感叹,他虽然不理解现在洪承畴的心情,可从洪承畴的话中他却听出了那种充满了痛苦跟挣扎的矛盾,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了。
虽然史可法没有说话,可一边的洪老妇人却早就已经怒去冲天了,洪老夫人也算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了,他父亲也是一位举人,不说从小熟读史书,可基本的一些人伦纲常还是知道的,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教导出洪承畴三兄弟,当然了,洪承畴的人品就不说了。
洪老夫人原本对于儿子投靠满清那是恨不得亲生杀了他,可这次被夜莺的人从福建老家请到陕西后,终于知道自己儿子被明军给生擒了,而大明朝廷想要劝降自己的儿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洪老夫人那是激动的几天几夜都静不下来,原本以为儿子看到自己出面之后,能够顺势重新归降大明朝廷,以洗刷过去的耻辱,可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一番毫无廉耻的话,这如何能够不让他感到羞愧跟生气呢?
“你。。。。你。。。。你真是混账东西,我如果早知道你会有今天的下场,当初生下你以后,还不如直接扔了为狗,也总比留下你祸乱天下为好,先前你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投降敌寇,卖国求荣,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报销朝廷,你却不尽不知道加以珍惜,反倒还如此信口雌黄的说什么不背叛那些鞑子,你这些年的圣人经典,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吗?”
洪老夫人的一番痛骂,不仅让刚刚恢复了正常的洪承畴再次羞愧难道,就连史可法也马上静下了心思,为自己刚才的不坚定而感到懊悔不已。
“小三,你给我进来。”洪老夫人不可是巾帼英雄,一番痛骂之下,还不算完,又对着门口喊道。
听到洪老夫人的呼声,门口的洪承畯急忙窜进来,对着洪老夫人躬身道“母亲,不知道召唤孩儿有何事。”
洪承畯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就看到洪老夫人将自己手中的拐杖扔到他的面前,然后对他说道“既然这个孽子如此不知道廉耻,那么让他活着也是给我洪家列祖列宗丢脸,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将他给打死,也算给我洪家清理门户,今天,为娘就命令你,给我打死这个不孝子。”
听到洪老夫人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呆愣,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老妇人居然会如此刚烈。
“娘,还请手下留情,大哥他也是一时糊涂,才坐下如此错事的,您让孩儿好好劝劝他,一定能够劝的他回心转意的。”洪承畯虽然嘴里说着如何痛恨洪承畴,可这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他有怎么真的会忍心看着他惨死在眼前呢?
“大哥,你就听从母亲的吩咐,归降朝廷吧,只要您归降了朝廷,那么过去的事情都是还可以弥补的,母亲跟我们兄弟也能够重新恢复以前的样子,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劝说完了洪老夫人,洪承畯又转头对着洪承畴劝说道。
可惜,让洪承畯有些失望的是,虽然洪承畴满脸羞愧,懊悔的神情,可他还是强硬着摇摇头说道“三弟,你就不要劝说了,你还是按照母亲的吩咐,直接将我打死算了,我这一辈子是不会背叛大清的。”说完之后,双眼紧闭,一副等死的样子。
“好,好,好,这真是我养了几十年的好儿子,没想到,老妇人痴长这几十岁,却养了一个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子,让我洪家一门的清誉,一朝尽毁,既然如此,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老妇人这一条命,来洗刷我洪家满门的清誉了。”洪老夫人听到洪承畴的话之后,顿时气得浑身打颤的说道,随即说了如此一番话,说完之后,突然身形一转,向着一边的柱子上面就狠狠的撞了过去。
“啊,娘,不要,千万不要。”
“不可,老夫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史可法跟洪承畯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同时大声喊道,并且,转身向着洪老夫人抓去,眼看惨剧就压生的时候,幸好,洪老夫人本身已经年岁大了,体力虚弱,在加上她是一个小脚,也跑不快,因此,被离她最近的史可法,急赶两步,拦在了她的身前,避免了惨剧的生,虽然没有生惨剧,可如此一幕,也让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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