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是,”老鸨接口道,“此事实在颇多蹊跷,行事之缜密令人咋舌。”
&esp;&esp;“若真与朝廷有关,此事多半蓄谋已久。”东方瑾皱眉道,没想到此事竟如此严重,“朝廷莫不是想搅乱江湖,彻底改变如今的格局?”江湖中人大多倔傲不逊,除非真心归顺于朝廷,否则一般人根本不受管束,若是朝廷打的天下英豪的注意,不得不说这根本不现实,因为越是强者越是傲气,根本难以臣服于他人。
&esp;&esp;“若真是这样,江湖危矣,百姓遭殃啊。”东方瑾眉头越发的紧皱。如今江湖霍乱,所有矛头指向七毒宗,而大多数人只顾着消灭毒宗铲除祸害,根本不知其早已沦为别人阴谋漩涡中的一枚棋子,如此,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怕只怕到最后却还正中别人下怀。
&esp;&esp;天下大乱的结局,必定是百姓遭殃。
&esp;&esp;“邪云宗与魔教的事查的怎么样?”东方瑾接着问道。
&esp;&esp;事实上,到达威州城的当晚她便亲自来此发布了这个任务,如今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她有必要弄清楚所有的一切,只有掌控一切,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让钟南山立于不败之地。她自己可以不问世事悠然自得,可她身后毕竟跟着那么多人,她必须为那些信赖她依赖她的人负责。这便是她一直以来不愿踏足江湖却又暗中掌控一切的一大缘由。
&esp;&esp;“此事说来奇怪,两派的恩怨似是顺理成章之事,可细想又觉得略有怪异。”老鸨微微皱眉。
&esp;&esp;“哦?”
&esp;&esp;“两派的恩怨由一件极小的争执引起,而后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演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esp;&esp;东方瑾略微沉吟,而后道,“魔教教主可不是什么无脑之人,邪云宗亦然,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们不可能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如今七毒宗正值生死攸关之际,虽然说各大邪派之间互不相干,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同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方若是遭受重创,对于其他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魔教屹立几百年不倒可见不是什么庸人之辈,而邪云宗,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亦可见娄映天虽是张狂之人,但绝不是无能之辈。
&esp;&esp;所以,此事,果然大有文章。
&esp;&esp;想到娄映天,东方瑾忽的嘴角一勾,似是想到什么好笑之事一般,眼中尽是戏谑之色,“梅若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esp;&esp;“主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说到这个,老鸨眼中也是一阵哭笑不得,如此巧合之事倒也世间难有。
&esp;&esp;烟雨楼为威州城最大的青楼,可谓远近闻名,然而事实上,早在三年前,这里便成了钟南山的情报机构,专门为钟南山搜寻消息提供情报。东方瑾作为钟南山匪首自然是他们的主人,而东方瑾到达威州之时便要他们彻查魔教之事,如今短短三日而已,他们便能查到这些,足已可见烟雨楼的成熟。
&esp;&esp;烟雨楼的姑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便是真正的青楼女子,另一部分表面上是风月女子实则为东方瑾的人,包括老鸨。所谓无巧不成书,烟雨楼的红牌姑娘梅若便是真正的青楼女子,可是这次却被意外的发现是邪云宗安插的眼线,好巧不巧的,这次娄映天亲临刚好让她意外暴露了身份,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梅若潜伏在烟雨楼两年,竟不知道烟雨楼背后隐藏的秘密,还道烟雨楼就是一般的风月场所。
&esp;&esp;娄映天这次交给梅若的任务便是接近东方瑾,而后想办法探出东方瑾的底细,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行,于是今晚他才会有这般提议,其目的无非是将东方瑾引到烟雨楼来。不过此事他注定要以悲剧收场了。
&esp;&esp;烟雨楼都有他邪云宗的人,可见邪云宗的眼线也是遍布天下的,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东方瑾,还好死不死的自己撞到人家枪口上而不自知,真可谓悲催到了家。
&esp;&esp;于是老鸨将计就计,干脆将梅若策反归于钟南山,如此一来刚好可以掌握邪云宗的一些信息,而对于倒霉催的娄映天,他唯有自认倒霉了。
&esp;&esp;此时的娄映天正和衣仰躺在奢华的软床之上,盯着帐顶的双眼晦暗不明,似在思考着什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而他的身旁躺着一女子,女子衣衫散乱似睡得正熟,可那模样根本不似欢愉过后的疲累,反倒像是被人点了睡穴一般。
&esp;&esp;密室中,东方瑾与老鸨仍就低声谈着什么,可这世间除了她们二人却没有那个禽兽
&esp;&esp;? 娄映天一面腹诽里面那位斯文禽兽伪君子真禽兽,一面又暗自揣测不知梅若是否探出了什么。正走着却刚好遇上迎面走来的楚宇轩,霎时眼中疑惑之色变成一片嘲讽,盯着明显昨夜未睡好的楚宇轩一阵啧啧之声。
&esp;&esp;“可怜,可怜呐。”
&esp;&esp;原本脸色已经极差的楚宇轩,见此霎时更差,“你什么意思?”
&esp;&esp;身处青楼这种腌臜之地,楚宇轩思绪万千,这里每一人每一物都让他觉得肮脏,哪怕他将衣服平铺在床上,仍旧觉得浑身不舒服,一夜未眠,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些他不愿回想的事,尤其是那个他不愿回想的人,那个所谓的娘亲,那个生他却没本事养他的娘亲,那个将他弃之如敝屐的娘亲。
&esp;&esp;一夜未眠,却不想那该死的女子竟也真将他丢在那里一夜不管,他无法想象,她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到底能做什么?难不成她她有那种爱好?这世间无奇不有,身处富家宅院,腌臜之事见的自不会少,所以所谓男风女风却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如方瑾那般强悍的女子,比之男子更甚,且,她又经常作男子打扮,若是她有那种爱好似乎也情有可原,可是,她那般对自己又算什么!
&esp;&esp;楚宇轩无端的复杂,无端的生闷气,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那混账女子竟然还没起来,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耻下流,混账无赖楚宇轩暗搓搓将人骂了个透彻,一抬眼便遇到了另一个更惹人厌的人。
&esp;&esp;“啧啧啧,可怜楚公子这般天姿国色的美男子,竟所托非人,可怜呐。”
&esp;&esp;娄映天的口吻对于一个男子而言绝对是莫大的侮辱,可楚宇轩却是懒得搭理他,只拿冷眼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