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哭了,胡说八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早忘了。”
陈美舒赶紧擦了泪水,曾经那份美好的心动,是她心里最珍贵的守护,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
“忘了啊,不应该啊,我那时候可厉害了,经常上学校的奖台。”张昊有点郁闷,还以为陈美舒知道他呢。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全校都得认识么。”陈美舒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呃……”张昊愣了一下,陈美舒的语气,分明就是认识他,却故作不承认,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美舒以前莫名其妙的看他不顺眼,现在却莫名其妙的顺眼了,感觉怪怪的。
但他也没太在意,见陈美舒的妆彩哭花了,说道,“美舒姐,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把脸。”
“嗯!”陈美舒点了点头,柔柔的跟在张昊身边。
出了屋,水缸在灶屋的屋檐下,水很清凉,是村里老水井的水,张昊打了一盆,又拿来毛巾。
陈美舒画了淡妆,流泪哭花了,捧起清水洗脸,清纯的素颜,依然那么的妖娆妩媚,还有几分英姿傲然,莫名的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虽然天生文华之骨,但后天的阅历和磨练,已经深入了骨子里,明悟了自己的道,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已经脱了凡俗的范畴。
洗完脸,陈美舒四处打量着,不由得好奇,这里就是张昊的家。
而张昊也打量着陈美舒的素颜,心里疑惑,以他推算,陈美舒应该是书香名门之后,又是姓陈,莫非是陈志远老先生的后人?但从宋静怡那里得知,陈美舒的太爷爷是程延华的弟子,八卦掌的嫡传,正宗的武行出身。
“张昊,家里只有你一人,你爸妈呢?”见屋里空荡荡的,陈美舒问话了。
“我是师父捡来的,没爸没妈,师父也去世很多年了。”张昊说道。
“捡来的?你是孤儿!”陈美舒愣住了,心里忍不住一痛,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事。”
“呵呵,没事。”张昊笑了笑,他倒是看得很开。
看着张昊的笑脸,陈美舒心里更痛了,突然认真的说道,“张昊,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姐姐,谁敢欺负你,姐姐就剁了谁!”
“……”张昊无语,这女人也太强势了吧,就这么以姐姐的身份自居,也不问问他是否愿意,不过感受到陈美舒的好意,他心里还是很感动。
“对了,美舒姐你的祖上,是读书人?”张昊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对相术的求证,试探的询问。
“嗯!”陈美舒点了点头,提到自己的家世,展颜一笑,昂挺胸的自豪和骄傲,却又惆怅叹气,说道,“我太爷爷就是陈志远!”
“啥?陈志远老先生是你太爷爷?”闻言,张昊不由得傻眼了,陈美舒居然真是陈志远的后人。
陈家一门世代书香,封疆大吏,也是安阳县的大地主,当年半个安阳县都是陈家的土地,而陈志远老先生,与梁启是同届,清末年间,参加过著名的“公车上书”,一生投入爱国事业,办实业,办学堂,支持革命,从清末到民国,从民国到新中国,陈家一直是国之栋梁,真正的名门大族,可惜后来被打倒,泯然众人矣。
“不对啊,听宋老师说,你太爷爷不是跟程延华学拳么?”张昊诧异,陈志远是国学大师,又是政界高层,当年带领川省实业救国,怎么学拳了?
“陈家祖上本是文人,但那时的世道动乱,枪杆子里出政权,太爷爷拜师入了武行,参加革命。”陈美舒语气淡然,望向天边的夕阳,目光透着一股沉敛。
“老先生真是爱国。”张昊赞叹了一句,却又想起一事,不由得苦笑,“仔细说来,我家师承的这一脉,还和陈老先生有些渊源。”
“什么渊源?”陈美舒愣了一下,她家祖上可不信这一套封建迷信。
“陈老先生信奉科学,兴办新式学堂,积极推行新思想,安阳县的法医就是陈老先生引来的,而我家祖上是赶尸人,兼任义庄的仵作,也就是旧时候的验尸官,但有了法医,连义庄都改建成了学堂,我家就没生意失业了。”
张昊笑了笑,这勉强也算是一种渊源吧。
陈美舒听了这话,也不由得苦笑,仔细想来,一百年的光景,世道无常,经历了多少起落,陈家名门栋梁,世代书香,为国为民,最终却家破人亡,树倒猢狲散,沦为跑江湖为生,这其中的辛酸,不是普通人能明白的。
“美舒姐,你家是怎么没落的?”张昊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