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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后,独孤永业心想,难得来一回长安,还是去见见堂阿妹吧。
总是想起以往自己对阿妹的失礼,每每想起,都有些脸红的。
而独孤伽罗日常除了忙于太仆寺以外,最近还在忙着照顾姻弟杨爽。
杨爽刚回来时,独孤伽罗还以为他是舟车劳顿给累病了的。
结果大夫把他衣服脱了,独孤伽罗这才惊吓看到,他浑身都是刀或长矛留下的伤。
幸好将领有明光铠,不然杨爽怕是早就死在漠北了!
这么一想,独孤伽罗又想到那些北征的将士可是没有明光铠的,他们受的伤必然比杨爽更严重。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姻弟,独孤伽罗简直要心疼死了。
对他带回来的萧氏,独孤伽罗也很心疼,心疼她是燕州屠城的幸存者,此生必然会一生蒙受灾难留下的阴影。
在道兴殿忙前忙后间,独孤永业看她这么忙,几番犹豫要不要站出来叨扰她。
最终,他还是抬步进了道兴殿,一入内就瞧见两张床榻上,各自躺着一男一女,都是熟睡的状态,但脸色带着浅浅的病态冷白。
“诶?阿兄来了?”独孤伽罗这才瞧见他,开腔就暴露了内心因瞧见他的到来而扬起的惊喜。
“姻弟伤的很重么?”独孤永业跟杨爽也算是亲戚。
想来二人的缘分实在是复杂。
初次见面,独孤永业就送给了杨爽人生里的第一场惨败。
此后,杨爽却再也没打过败仗,最惨烈的也是惨胜。
“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伤处太多,还是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说话间,独孤伽罗还跟他介绍了一下杨爽带回的那女子,是齐国的燕州人。
简单几句话,独孤永业内心就想到了一大堆。
诸如杨爽去了燕州,这一点就比齐国的朝中贵族们,强百倍了!
他刚从离朔州不远的马邑郡回来,他甚至都不敢亲自去被屠城了的朔州。
而杨爽却早就去了,还救出了人。
这一点让独孤永业酸了鼻子,被他的正直勇敢感动到了。
“待他醒了,替我跟他说声抱歉,早前为了守住洛州,曾与他短兵相接,今时今日才算了解他这个人有一颗好心肠。”
“阿妹,也跟你说声抱歉,早前我太过肤浅,说了不少难听话,阿兄有愧。”
独孤伽罗没想到他是为了道歉而来的,她从没想过独孤永业会跟她说道歉的话。
不过此番实打实听见了,换言之,倒也是阿兄在以另一种形式,认可她这个女官。
因此内心不禁也有些欣慰和开心:
“既往已是过去,就不提了,能消除隔阂甚好。”
“对了,我夫君已去南疆,家中没什么人,不如阿妹请阿兄去酒楼吃顿饭再回程?”
“不了不了,”独孤永业微笑着:
“我收到了吏部调令,即刻就要动身前往上州,轮值上州刺史。”
“待闲暇了,阿兄再来探看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