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的拳头雨点般打来,泪水也洒洒地落了下来:“萧寒,我恨你,我恨你……你是世上最薄情的人!”
我紧紧抱住陈思,说道:“陈思,你要打我就狠狠地打。我萧寒愚不可及,不知道你的用心。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你就算现在在我身上插上三刀,我也无话可说。”
陈思的拳头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停下来,趴在我肩膀上,不由地啜泣起来,泪水还是不由地滚落下来。漆黑的夜中,星空繁星点点,今夜是个无月的夜晚,可星星却分外地迷人。
溪水潺潺地流淌,水声哗啦哗啦格外地好听。陈思哭了一会,情绪才恢复过来,便与我一起,并排坐在石头上,任凭虫鸣与风声传来。我道:“陈思,你这次怎么来茶花峒了?”
陈思道:“我本以为你在茅山上出事。后来茅远知掌教专门派人去天师府送信,告知你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张叔叔派人告诉了爷爷陈眉龙,我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我心中暗想,陈思样子消瘦,可能是因为我离世的消息,此番前来茶花峒,也是陈思的主意,只是以斗蛊为理由。我道:“陈思,我侥幸活下来后,又生很多事情,本想告诉你。一来不知道如何告诉你;二来则是担心你还在生气。”
陈思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生气,你都那样子对我,我可不敢生气。当今茅山派掌门是你好朋友,三清山的古玄黄也替你说话,还有那武当山的道士,也都把你当自己人。”
我也笑了起来:“陈思,我再怎么厉害,早已是你的败将。你才是最厉害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也不敢不听的。方才你的那些拳头,可是打得我无法招架的。”
“切!”陈思道,“你少来哄我,我可不是好骗的。你的那些招数,还是留着对付别人。你的这些好话,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陈思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繁星,眼珠子眨动,微风吹来,秀随风摆动,身上的香气也传来。我道:“除了你之外,我可不知道同谁讲的话。”
陈思转头盯着我:“萧寒,方才你冲过来抱着我,可是很不礼貌,以后千万不能这样。咱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你欠我的钱都还完了,没什么瓜葛的。”她的脸的确很是消瘦,看来这段时间没怎么休息好。
我摇摇头:“为什么不能这样子呢?又不是犯法的事情,难不成你一脚踢开我吗?哈哈……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拥抱你。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了。”
陈思白了我一眼:“你真是无赖一个,我也是倒霉,才认识你这个蠢蛋!”陈思顿了一会,问:“萧寒,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见陈思十分认真,不是开玩笑:“你说吧,我听着你。”
陈思忽然咬着嘴唇,话到嘴边,却没有再说出来,过了好一会,才道:“算了,等以后再问你吧。以后再说吧,咱们出来好一会,回去吧。我爷爷和麻老姑还等着我们呢……”
陈思欲言又止,想必是有心事,我心中倒是着急,连问了几次,她还是缄默不言:“萧寒,我想一想,觉得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怕哪一天你有犯蠢,不理我了的。”
我想了一会:“那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我们起身从石头上站起来,我先从石头上跳下来,伸手扶着陈思下来,便借机拉着她的手,顺着小路返回大屋,一直都没有松开。陈思的手很柔软,皮肤很光滑,牵着她的时候,我内心十分地安稳。
返回大屋的时候,我心中生出了坚定的想法,不管如何,我都要和陈思在一起,就算天塌地陷也在所不辞,滚他张乾坤说的那些屁话,天王老子也不能拦着我。
快到大屋的时候,阿木忽然从一旁小路跳出来:“呦呦呦!这么快就好了啊。陈思,依我看,你也太好说话了。起码要让萧寒长点记性,好好惩罚才是,这么快就牵手了,不是你的作风啊。”
陈思道:“阿木,没办法,我遇到无赖,躲不开只能这样子了。你要是有什么惩罚人的办法,尽管告诉我。我可以提前试一试的。”
阿木咔咔咔作响:“好了。你们二位在一起,实乃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可现在陈老先生与麻老姑都在屋中,你们还是忍一忍,不要牵着手走进去。要不,你们和我拉住手吧。”
阿木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陈眉龙与麻老姑还要斗蛊,见我与陈思手牵手,终归是不好的。不得不说,阿木还真是聪明,让我们在小溪边上说话,又在这里等着我们。
陈思看了我一眼,我变松开了她的手。
阿木道:“陈思,以后你要是想牵手,找我也可以的。我这木头小手,也是很光滑的。”
我一巴掌打在阿木脑袋上:“做梦吧!”陈思笑得前仰后翻,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三人一人返回了大屋,阿木自然是走在中间。
进了大屋之前,陈思擦掉眼角的泪痕,方才大步走了进去。大厅里摆好了桌椅碗筷。麻老姑忙活好之后,与陈眉龙坐着说话,两人虽然在斗蛊上要一较高低,抛开这件事,其实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谢薇道:“萧寒,老姑说了,让你把那坛埋在地下的老酒挖出来,用来招待陈老先生。你快去吧。”我看了一眼陈思,便跑去挖酒,陈思快步走入大厅之中。
坛酒挖出来后,清洗干净,摆上桌子上。
大桌摆出来,做好了十几样小菜。一坛白酒,还有一坛醇香的米酒,摆上椅子。
陈眉龙、麻老姑、陈思、谢薇、萧山一一就坐,水怪和阿木虽然不吃东西,也坐在宴席上,我负责倒酒。落座之时,陈思与谢薇两人坐在一起。她们两人性情有些相似,大大方方,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熟了起来。
麻老姑道:“陈老先生,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您和陈思今晚赶来,也算是碰巧了。要是明晚来这里,就看不到萧寒了。更巧的是,今天刚猎到野猪和野兔,美酒和野味,可不是哪一天都能遇到的呢。今晚要多喝几杯。”
陈眉龙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棱角更是刀削斧劈,道:“麻老姑,美酒野味我当然会照收不误。等下斗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也希望你不要保留。咱们定要光明正大,分出个高低来。”
麻老姑笑道:“当然当然,自庐山一别,已经过了五年。这事情不分出个高低,终究是一桩心事。早日了结早日安心。萧寒,来给陈老先生倒上白酒,两位女孩子,就倒上米酒。”
白酒开封后,十分地醇香;米酒甘甜也有另外一番风味。两样酒倒出来,在灯光下摇晃,倒映着影子。
麻老姑举杯:“陈老先生,陈思,谢薇,萧山,水怪,阿木你们都是客人。我先敬你们一杯。”麻老姑一口便喝干了,众人一起喝了,水怪的酒量不错,大口喝了下去,阿木也端着酒碗,装模作样喝了起来,大家一堂哄笑。
酒席吃到一半,陈眉龙倒有了几分醉意,脸色微微有些红,依旧笔挺地坐着。
麻老姑问道:“陈老先生,陈老哥。陈思今年也快二十了吧。不知有没有许配人家。若是没有的话,不知道萧寒有没有机会。”
陈眉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酒杯不自主地跳起来,砰砰作响,众人也是一惊:“麻老姑,你还想和我成为亲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