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忆
伊芙琳的手指在发抖。
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陷在软和的被褥里,大脑轻飘飘的好像能够飞起来,只能感受到身上压着的男人的重量。
但她依旧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伊芙琳用左手按住右手,却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全身颤抖。
她听见男人的叹息声。
你怎么了?
他问道,声音很轻,像在她耳边低喃。
我不知道
伊芙琳有些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她有些急促地喘息着,手指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料。
心脏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想把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紧咬牙关抑制住痛苦的呻吟,过了很久,才可怜巴巴地道:
我不该再来打扰您的,对吗?
为什么这样想?
男人回应得很快,然而伊芙琳却是又沉默了一会儿,从心脏逐渐蔓延至四肢的疼痛逐渐让她难以忍受,神智恍惚了几秒。
我对、能再次见到贝克曼先生感到非常开心。女孩半阖着眼,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但是贝克曼先生您并不想看到我,对吗?
她想象之中期待的回复并没有出现。
从母神的第一次胎动开始便一直被呵护至今的魔女,即使在人类社会中学习了十余年的生活习性,也依旧无法理解存在于胸腔之中的这股郁痛。
只有她的双眼才能看到的光球悬挂于半空之中,那光辉不知为何带了几丝哀缅,直到男人在嘱咐她好好休息后离开房间,才缓缓降落下来。
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机械声之中带了点语重心长的味道,光球在她的大脑周围旋转了几圈,却在接触到了她空茫视线的那刻结巴了一下:你、你们魔女是这么深情的生物吗?为什么看起来伤心得快要死了?
好痛伊芙琳没有搭理它的碎碎念,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抑制剂
什么?
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光球猛然凑近,惊恐地发现少女的骨骼正咯吱咯吱地发着响,生长痛似乎要把她的肌肤都一同撕裂,金色的长发扭曲成了一根根纤细的虫豸。
然而正在遭受酷刑般痛苦的少女脸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用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物。
魔女的苦痛周期。
光球在自己的机械数据里搜索到这个名词,默不作声地从商店内兑换了专用的抑制剂。
硕大的针管内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血红色的不知名生物,挤出来便成了腥红的血浆,流动着滴落她的嘴角,少女此刻的神情虔诚得如同吮吸母乳的婴胎。
在成为魔女之前,女孩们都会经历一段漫长且痛苦的成长就像是许多节肢类动物的蜕皮期那样,直至变成一位真正的魔女。
即使生长带来的疼痛能令人精神崩溃,无数魔女也依旧甘之若饴。
系统望着她微微变化了的脸部轮廓,似乎窥见了少女长成之后恐怖美丽的一角。
睡一觉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球轻轻在她的耳边低喃起来: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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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在哪里?
副船长室。
这个回答终于让香克斯抬头看了贝克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