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从前酒量那般好的人,怎就一下子就醉了?
明明饥渴的是他吧?
这暴君是否给自己灌了迷魂汤都不知,还装什么大尾巴狼,死装!
吉宁想找他把话说得清楚些,她心中藏不得误会,更藏不得被人曲解,最起码,要将他拂袖而去的那句鬼话掰扯清楚吧?!
可这几日邱裴之忙忙碌碌的,忙到让吉宁觉得他根本不是勤政。
他邱裴之,莫不是在对自己玩起什么欲擒故纵?
哼……
吉宁冷笑。
若不是恐他暴君身份,北国又左右不熟,吉宁真想闯进他的大殿中去找他质问,最好……再将他暴揍一顿。
以报当日之仇!
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更难过的是,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地,一周就过去了。
虽在北国虽暂相安无事。
可风雪止了,道路再不担心打滑。
她为剩不多的亲人,大辽国前来护送她的使臣、宗亲终于要踏上回程了。
他们此一归,吉宁未来的人生就再不属于大辽。
这里除了小伊和几个精心挑选的忠仆,再无她随时可触的亲人、兄长、嫂嫂、姐妹……
这般一想,吉宁心竟空落落的。
有些酸楚。
这滋味好难受啊,当真比当年那不曾爱过她与哥哥的母妃过世,更为难受。
那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异域之地上,虽然短暂,但好过刚入北国时那阵阵刺骨之寒。
可吉宁却感觉更冷了,她努力往身上裹了裹那厚实的裘皮,在小伊的协助下更衣。
而身旁的乌婆则依旧毕恭毕敬的唠叨:“老奴给王妃熬了点暖身的汤,王妃可定要喝,等下随君王送行要在宫门口驻足,王妃您身体娇贵,可万不能感了风寒。”
吉宁嘴角扯出一丝尬笑来,并未回复,但已较之前足够礼貌。
说来也奇,这乌婆自那日见她这王妃与君王过了夜,一改从前傲慢无礼的态度,开始毕恭毕敬了起来。
且事必躬亲,其他奴仆的活儿也抢着做,待小伊也和气又亲切。
变脸来得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可吉宁并未过多疑虑,毕竟听闻她从前是服侍邱裴之的人,大概见她已成王妃,不敢再看不顺眼了吧?
吉宁又时而心软,想这乌婆也是可怜人。
大家何必彼此为难呢?
便将初来时结下的怨怼放下,主仆相敬起来。
却不知,陌生之地,人心终究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