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起矿上的问题。克里福德的意思是,他矿上的煤,即使是质量差的那种,也可以制成坚硬的浓缩燃料,这种燃料在适度的强压下在含酸的潮湿空气中能发出巨大的热量。其根据是,人们多年来就观察到,在某种强湿的空气中,矿井台上的煤烧得很透,几乎不冒烟,燃烧后留下的是精细的煤粉,而不是粉红的粗沙砾。
“可你上哪儿找到那种合适的机器烧你的燃料呢?”温特问道。
“我自己生产。而且是烧我自己的燃料。然后我会卖电。我相信我能干这个。”
“如果你能做到,那可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好孩子。唔,好啊!如果我能帮上你,我会很高兴这么做的。不过我怕是有点跟不上潮流了,我的矿井也跟我一样。不过,也难说,等我撒手离开了,可能会出现你这样的人。好!那我的矿就能再次雇佣上原来所有的人。那样就没有卖不卖煤的问题了。好主意,我希望这能成真。要是我有自己的儿子,他们会为西伯里矿想出时髦的招数来,肯定会的!对了,小伙子,有人道听途说,说拉格比府有希望有继承人了,此话当真?”
“有这种谣传吗?”克里福德问。
“哦,我的好孩子,是菲林伍德的马歇尔这么向我打听,如果说是谣传,这就是全部了。当然,如果没有依据,我是不会跟外界重复这些话的。”
“唔,温特先生。”克里福德局促地支吾着,但眼睛却放出奇亮的光来。“是有点希望,有点希望。”
温特闻之一步上前,握住克里福德的手。
“我的好孩子,好孩子呀,你知道这消息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有希望得子,工作起来就大不一样了。你或许能再次让特瓦萧的每个人都有工作。哦,我的孩子!保持住竞争的势头,给每个想工作的人都准备一份工作!”
这老人确实是感动了。
第二天,康妮正在玻璃花瓶里插高大的黄郁金香时,克里福德问她:“康妮,你知道有个谣言吗,说你要为拉格比府生个继承人了?”
康妮感到恐惧,眼前发黑,但她仍然静立着摆弄着花。
“没有的事!”她说。“是开玩笑还是恶意中伤?”
他迟疑一下说:“希望都不是。我希望是个预言。”
康妮一边继续整理她的花一边说:“今天早上我接到了父亲的信,告诉我他替我接受了亚历山大·库柏男爵的邀请,七月和八月份去威尼斯的艾斯米拉达别墅度假。”
“七月和八月?”克里福德问。
“哦,我不会呆那么久。你肯定不来吗?”
“我才不去国外旅行呢,”克里福德脱口说。
康妮把花放到窗台上,问:“我去你介意吗?不过你知道,去那里度夏天,这是答应了人家的事。”
“那你要去多久呢?”
“大概三个星期吧。”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好吧!”克里福德缓慢但有点阴郁地说。“我想我能坚持三个星期,只要你让我相信你想回来。”
“我应该想回来,”康妮很是干脆地说,显得语重心长。其实他正想着另一个男人呢。
克里福德感到她的话是真的,而且挺相信她。他相信她这样是为他好,于是感到极大的快慰。
“那就好,”他说,“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
“换换环境你挺开心的吧?”
她抬头看看他,蓝眼睛里露出奇特的神色。
“我愿意再看看威尼斯,”她说,“再去环礁湖那边的鹅卵石岛上去沐浴。你知道的,我讨厌威尼斯的海滨浴场!我也不喜欢亚历山大·库柏男爵和他太太。不过,如果希尔达在那里,我们自己占有一条船,呒,那就太好了。我真希望你也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