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青寒十二岁生辰时,一家子面不合心也不合的人,聚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也能吃下去,如果严卓诚不发话的话。
“我给你定了门亲事。”
这话听到风青寒耳朵里就是:“我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风青寒搁下筷子,其她人也不再动筷,整桌都寂静起来。
严卓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声音放大了些:“撂什么筷子,吃饭!”
然后又好声好气和她说:“现在只是说亲事,你十四岁的时候定亲,十八岁的时候再成亲。”
风青寒冷言道:“我不愿意。”
严卓诚拍了桌子:“你不愿意,哪家女孩成婚不是父亲定下的,容得了你不愿意。”
“您倒是真觉得自己为人父呢!”风青寒讥讽他。
向寻雁在她身边,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女儿不要与父亲置气。
“有话都好好说。”向寻雁打着圆场。
“没什么好说的!”风青寒拂袖而去。
严卓诚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又将话头指向向寻雁:“向氏,你教的好女儿!”
向寻雁本来不愿意掺和进去,她觉得风青寒再反抗也没用,但丈夫却要扯上她,她冷声道:“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向氏。”
说完也离开了,严卓诚也吃不下去,把筷子一扔直接走了。
一桌子就剩下林柳,柳柳觉得生辰宴做的不错,挺好吃的,吃完还有心思戳戳刚刚爬桌底的男孩。
她望着小孩,实在是不屑,就这还要撑起门楣,但凡风青寒是个男孩……
算了,风青寒是个男孩的话,还不知道被娇纵成什么样了。
风青寒回到自己的院落,从床底拿出一个长木盒,木盒打开是一把泛着寒意的剑。
这把长剑,在她八岁的时候还不太适合,如今她十二岁了,与这把剑很相合。
此剑通体呈淡青色,剑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剑光素素,剑尖锋芒锐利,一看就是把好剑。
剑盒里掉落出一封信,信封泛黄发脆,墨水痕迹都变的有些浅。
此剑名清霜,为师赠你的生辰礼。
信笺里就写了两句话,在信的末尾注着她老师的名字:林榆。
风青寒第一次与林榆见面时,还只是个垂髫小儿。向寻雁领着她去旁人家做客,林榆那时也在,觉得与风青寒投缘,便自荐希望成为她的老师。
向寻雁觉得林榆会是个不错的老师,就同意了,之后把家学的夫子拒了。
从此,风青寒便跟在林榆身后学习。
林榆在第一天教学时问她:“严家小姐,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可是我有名字啊。”风青寒不解。
“母父与你的,而非是你,你如果想换个名字,会叫什么呢?”林榆眉眼带笑,温和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风青寒那时候,也才启蒙,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她很难理解为什么要起一个新名字,也不会起,只是她觉得有点好奇。
那天是冬天,风青寒望着窗外的寒风刮断了树枝,冷冽的风从衣服的每一个缝隙透进身体里,她很冷,牙齿都在打颤,依旧坚定说:“那就叫风青寒吧!”
风霜傲骨寒,愿如自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