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吐蕃派来的细作?”
“我在梦里只隐约听说那细作在蔺承佑军中待了不少时日,细作暗算蔺承佑的时候,好像谁也没有防备。”
滕绍心里掀起了澎湃的巨浪,一个小小兵士突然暗算主帅,幕后必定有人主使。
暗算了蔺承佑,也就能顺理成章把成王和清虚子从长安调出来。
这的确是一石三鸟之计。如果女儿的这个梦是真,那么除了彭震,朝中很有可能还有人想谋逆。
彭震在明,而那人在暗。
滕绍反复思量,来回踱步,即便他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女儿的话,也需要时间来捋清思绪。
“成王那边,阿爷马上会派人去提醒,成王是个谨慎人,知道后定会全力防备。”
滕绍道。
滕玉意松了口气。
“成王一得到消息,朝廷也会有所准备。不过现在只知道彭震有反心,幕后的另一个人,阿爷会尽快着手去查。”
滕玉意忙说:“那人不动声色布下这样一个局,无论城府和谋略都让人刮目相看,阿爷你——”
“阿爷心里有数。”
滕绍欣慰地看着女儿,不知不觉间,女儿的个头都快到他肩膀了,父女俩明明说了一整晚梦里的刀光剑影,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觉得空前踏实。
他把那幅画卷起来:“不早了,先回房睡。你说的这些事很重要,今晚先让阿爷好好想一想。”
父女间的这一番谈话,持续了两个时辰,等到滕玉意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辰已近深夜了。
奇怪的是滕玉意丝毫不觉得疲累,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有了去处,阿爷坚毅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暗夜独行的幽魅,她脑中的弦不用时时绷得紧紧的,至少不用连梦里都在担心被人刺杀。
她心房充沛,思绪宁静,这一觉睡下去,前所未有地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鼻尖上的一阵轻痒把她弄醒了。
“快起床,你这条小懒虫子。”
耳边传来阿姐含笑的声音。
滕玉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一双明净温柔的眸子。
她懒洋洋翻了个身:“阿姐你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还睡,小道长来了。”
杜庭兰把妹妹从被子里捞出来。
滕玉意睡意顿消,赶忙下床梳洗。
绝圣和弃智在花园里等滕玉意,看到滕玉意和杜庭兰过来,高兴地说:“滕娘子,杜娘子。”
滕玉意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我睡迟了,劳你们久等了。程伯已经备好早膳了,我们先去用早膳吧。”
这是双方昨日就说好的,绝圣和弃智喜滋滋地点头,滕娘子也不知有什么高兴事,看着神清气爽的,他们把怀中的漆盒递给滕玉意:“这是给滕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