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记忆有些混乱,医生和护士检查了身体状况,又询问了具体情况。我晕晕乎乎的,始终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剥离感。
后来很乏,又睡不着,躺在床上极为难受,有人不断在问我的情况,我基本上是不回答的。
极度难受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我发现做清醒梦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梦中清醒,等同于大脑在运作,其实并不是休息。真正好的睡眠是深层的,是放松的,即使做梦也是白马过隙,醒来不会记住的。
清醒梦相当于在梦的世界活着,该累一样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损害太大,在这种意识中朦朦胧胧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下午,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我勉强坐起来,浑身酸痛。医生检查之后,点点头示意状态还可以,挂上吊瓶便离开了。
外面有人走进来,有钱三串和佳佳,还有常茵茵的好朋友沈超,围在病床前,都在看我。
佳佳问我怎么样了,我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两夜。”钱三串道:“在梦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苦笑一下,梦境里的细节大半都流失了,神性也没了,此时回忆起来,犹如一场遥远而模糊的岁月时光。
“常茵茵呢?”我还抱着一丝希望。
沈超站在那里,没说话眼圈红了,“常姐姐已经过世了。”
我五味杂陈,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有种一脚踏入深渊的感觉,心里很是难受。
“常茵茵失去生命体征后,你也没醒,就这么死死把着她的手。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也……”钱三串说:“后来沈超叫来救护车,硬生生把你和常茵茵分开,送到医院了你也没醒。我们都吓完了当时。”
我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说:“对不起,我没有把她带回来。”
钱三串问,你在梦里经历了什么。
佳佳打了一下他:“让我哥好好休息,别瞎问乱问的。”b
我说了声没事,然后把濒死梦境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有些细节确实记不起来,能讲多少讲多少,说完之后,整个病房都陷入沉默,他们几人听傻了。
“乖乖,这个梦居然如此神奇。”好半天,钱三串才说道,颇有些羡慕:“我要去经历一下就好了。”
我苦笑:“我差点回不来了,幸亏常茵茵在最后关头救了我。就算那时她已经死了,也帮我除掉对手。我欠她太多。”
沈超红了眼,一直在抽泣,纸巾擦着眼睛说:“刘海洋,其实你不欠我姐姐的,你到那个梦里也是为了救她,否则不会出现后面的危险。你们一还一报已经抵消。”
“话不是那么说……”我喃喃想辩解。
沈超摇摇头:“生死有命,我姐姐已经过世了,我不希望她在和这个可恶的世界有任何瓜葛,她不欠别人,别人也不欠她。我要让她赤条条离开,毫无负担再去轮回,再去转世,下辈子我要和她做真正血缘上的姐妹。”
她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住:“我会安排你们的住宿,一周后我会为姐姐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希望你们都能出席。”
她穿着高跟鞋“嘎达嘎达”走了,满走廊都能听见声音。
钱三串嘟囔了一声,这小娘们。佳佳在旁边掐了他一下。
钱三串道:“住就住,就当公费旅游了。老刘你放心,别看常茵茵没救回来,我还是会向沈超要一笔辛苦费。我们两口子一分钱不拿,都给你,这次你辛苦了。”
我摆摆手不想谈这件事,佳佳对钱三串使了个眼色,两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