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只希望你再多看我一眼。
曾几何时……那到底是何时?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
最近一带出现了一个怪物,传说他会到处杀人然后吸食人们的血液,那个怪物不是别人,正是我。
说是我却也不是我。我的内里是清醒的,至少我明白到自己一直在杀戮,自从离开土方先生那一刻起便暴露了本性。然而外在是全然崩溃的,手起刀落只是合眼的瞬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坐在银幕前看着一本我完全不爱看的血腥电影而浑然不觉,相反的却越陷越深,体内的理智也渐渐地躁动起来,成为了我渴望鲜血的又一理由。
很久很久,我依然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事真实。就像庄周梦蝶,两个世界站在了对立的方向。
他的死,他们的死,我是看的如此清晰,以至我不敢相信他们都死了,我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又不住的回放。
我来到京都,我来到新选组,是我来到,还是他们到来?一切都不可思议到荒诞,我像是个裸体的模特,按照时装师设计好的穿脱着不同的衣衫,然而并不能选择,这场秀是设计者的,模特一旦出轨去选择了,那么这整个世界也就崩坏了。
“你还没杀够吗?”他低沉的声音让好似分裂的我又重新合二为一。
“你不该这样。”他的语气和神态是在怜悯我,那双高傲的眼眸正微眯的看着我。
等我有意识的朝四周望去时,早已面目全非的世界让我忍不住作呕。尸骸遍野,每个人的尸体都像被野兽啃咬过一般,我知道这么干的是谁,就像我清楚的知道我嘴边连着满身湿漉漉黏糊糊的温热液体不是什么美味的菜汤而是别人的血液那样。
“咳咳咳……”血和某些肮脏的东西一并涌出了我的喉咙,我累得跪倒在地,这么多天来寻找的血液竟没有一个是我这身体想要的。
“看了它们都不适合你。”口气并没有嘲讽。“纲道都和我说了。”风间走到我跟前,我低头捂着嘴,他蹲下身来,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充满了他的英俊脸庞。
“你是在哭吗……”风间抬起我的下巴,我无力抽泣所以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在哭,也因为我的眼泪和我食的人血是一模一样不幸的鲜红。
我突然扑向风间的怀里,惊的他愣愣的定住,然而我的目标是他细嫩的脖颈,我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风间疼得龇牙咧嘴却并未把我推开。
血液从我的喉咙一直送至胃部,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我紧紧地抱着风间,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脉动,我能听见他的呼吸,他的呻吟,
“我……不是鬼……”我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回我能确定自己是在哭泣。抽抽嗒嗒的哽咽声在风间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下,渐渐消失。
人类总是这样,遇到好的事就希望一直延续下去,碰上坏事就最好它立马消失,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谁陷入一场噩梦当中都希望有人把自己尽快叫醒。
“喂……喂……你醒醒……”一段富有磁性的低语渐入我的耳朵,我抬眼,
“结果是,叫醒了之后才是噩梦吗?”我拿手捂住双眼。
“什么?”风间不解的问。
“不,没什么……”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偌大的房间让人觉得十分寒冷,我躺在屋子正中的榻榻米上,风间坐在一旁背对着窗子,外面下着雨,却像是一个女人在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总算,你是回到老样子了。”风间无意识的松了口气,我收回散落在窗外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老样子?”
风间斜了我一眼道:“语无伦次,说话不着边际,喜欢称英雄但是眼神总是闪烁不定,总会把关键的东西藏在心里不肯说只是一旦受到伤害就像刺猬一样到处扎人。”
我有些呆滞的看着风间千景,“你观察我也太仔细了把,不,应该问你是怎么观察出这些的,我们明明也没见过多少次。”
风间走向窗边略带感伤的微眯起眼,抬起手伸出窗外手心朝上张开,雨水一滴又一滴的在他手中跳跃,“有些事,不是用看就能知道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不解,我也不打算问,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我已经很怕从这个世界中获取任何的消息,我甚至恨不得时间能够倒退,我一定不会问,一定不会……
我又忽然沮丧的捂住脸。
“怎么了?”风间转过身来,手上的积水随指尖滴落在榻榻米上。
“呐,风间,你有没有试过,当你很认真的在考虑一件事之后到头来却发现这件事并不真实。”我实在是怕极了这种事,就好像是街头隐藏摄像机,我并不喜欢这种恶作剧,当你恍然大悟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往地缝里塞进去。而这回,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感到羞耻就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