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辞跟他说了声谢谢,半信半疑地跟上车。他还以为谢衍之又在编什么胡话,可等他们启程没一会儿,车子果然堵在了高速公路上。
季书辞上车前吃了药,这阵倒是没多难受。他撩开窗帘看着外面走走停停的车,颇为诧异地打量了下谢衍之。
真有这么准?
谢衍之察觉到他的目光,勾唇转过头:“季老师看我干什么?”
“你真会算卦?”
季书辞问道。
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
谢衍之看他问得一脸真诚,顿时笑出声,怕吵到周围人休息,又指了指膝盖示意他看过来。
季书辞低下头,就见谢衍之点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上面从伊宁回池涴的路线上赫然红了一片,正好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段路。
“高德地图,你值得拥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门在外必备百晓通。”
谢衍之带着揶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季书辞整张脸都写满了无语。
果然,他就不该相信从这人嘴里讲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地图上标红的地方只有这一段,慢慢磨过去后一路畅通无阻。季书辞拿衣服垫在窗户上,一觉醒来车就开进了池涴市内。
司机挨个把众人送回家,谢衍之上楼前又拐去便利店买了点速食。季书辞住的地方清净归清净,就是外卖店太少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他还都不爱吃。
他拎着两大袋东西进门,慢悠悠洗个了澡,边擦头发边在家里四处溜达起来。
刚到这里的时候赶时间也没来得及看,现在闲下来才发现季书辞的家跟他本人一样干净,无论是装修还是家具摆放都是简约大气。
他之前选房间的时候径直挑了季书辞隔壁那间,走了一圈才看到对面还有个乐器室。铺着暖黄色的地灯,从民乐到西洋乐都有,种类还算齐全。
他往里走了走,视线在钢琴上的一个鲁班锁那停了下来。
季书辞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他拿着鲁班锁一副别有深意低头沉思的样子。
“你在这干嘛?”
谢衍之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季老师也喜欢乐器吗?”
“一般,都学过一点,都不精。”
季书辞道。
“又不走专业路线,会一点玩玩也够了。”
谢衍之把鲁班锁举到他面前,“这个怎么跟现在卖的鲁班锁不太一样,你从哪买的?”
季书辞摇了摇头:“买不到了,是二十年前的东西。”
他接过鲁班锁在手里转了一圈,老质的木材在掌心轻轻摩挲,像是和过去的自己跨越时空再一次碰上,儿时那点记忆又被重新拉出水面。
当年他收那个小屁孩当小弟的时候签了一份“主仆合约”,这个鲁班锁就是当时互相给的抵押物。
那份合约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掉了,只有这个鲁班锁他一直留着。从旧家搬到新家,都一直放在他的钢琴上面,也算是对他童年留下的一点点值得回味的小纪念。
他记得那个小孩跟他说过,他爸爸很喜欢手工活儿,这个鲁班锁就是他爸自己动手改过的,解法很巧妙,跟现在市面上卖的锁都不一样。
季书辞以前尝试解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之后就再没试过了。
他想起刚刚谢衍之端详的那股认真劲儿,问了一句:“你会解吗?”
谢衍之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抿了抿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摇头说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