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回家,回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去。
“你——”黄香宜突然抿起唇,有些失神的:“可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呀。我……我舍不得你……”平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姑娘,竟带上了哭腔。
乐云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妹妹在洪县有生意,杨世仁的生意也都做在洪县,我自是会常来。到时没了朱府的束缚,咱们还会更自在呢。只是——只是不知黄小姐将会嫁去哪里,是不是会出了洪县呢?”故意挑她几句,缓解一下这离愁太过浓郁的气氛。
“你真坏”黄香宜剜她一眼,径自上了车:“我这辈子,不嫁了成不成?就守着你了,成不成?”
“那可不成啊,你守着我,那你爹娘要不许的,你那未来的夫君也不让啊。”乐云指挥产婆几人上车,然后才在小燕的扶持下上了车。最后,连小燕和巧儿也拉到了车里头。原本宽敞的黄家大马车,一下子挤下这五六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马车朝着官府方向缓缓行驶。
车里有些闷, 黄香宜不禁出声调解气氛:“我估计那个朱家姨太太此时正高兴的宴请众贵妇,准备升她的朱夫人呢。”
“哼”乐云没出声,只是冷冷一哼。
马车到了官府门口,几人陆续下了车。乐云和香宜上前拿起鼓锤击起鼓来。鼓声咚咚,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却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很快便有人来传唤几人
进了衙堂,跪在地上,乐云抬头一怔,万修田?
万修田调到洪县做县太爷的事,乐清倒一时忘了跟她说。所以一见之下有些惊诧。
万修田也是一怔,堂下的这不是张乐云吗?这不是自己弟媳的亲姐姐吗?不过他并未张嘴说什么。这是衙堂之上,审案的地方,容不得个人关系和感情。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万修田依程序办事。
乐云低着头,将李玉娥几年前做下的好事娓娓道来。当年若不是她,朱府如今也不可能连个子嗣都没留下,朱老爷也就不至于过继一个孩子。这事若是给朱老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么震怒。别说会出钱保她了,恐怕还会倾一府之力,将她告到死。
黄香宜完全没听见乐云在说些什么。她轻掩着嘴唇,呆呆的望着堂上坐着的那人。玉面官服,威严淡定,威慑中又带有文人的儒雅,温和中又带当官者的肃杀之气,那鼻子那眼,那紧抿的嘴唇……
第两百零九十章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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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十章东窗事发
那略带威严的目光淡淡的扫来,黄香宜不但没醒,反而更加如痴 如醉。直到身边的乐云轻扯她一下,黄香宜这才一个激凌回过神来。霎时, 小脸儿羞的通红,深深的垂下头去。
虽然乐云是村邻,是乐清的亲姐姐,但万修田也并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听她陈述完之后,又仔细的询问了堂下的小燕产婆等人,觉得证据确凿之后,才宣人去传唤凶手李玉娥。
李玉娥正在家里摆宴宴请各家的贵妇人,庆祝她即将正式升为朱家的大夫人。哪想到外面闯进一队官兵,上来就拿人。她又气又急,喝骂道:“干什么,堂堂朱府,岂 容你们随意践踏?这县太爷果真是新来的不懂事,不晓得我们老爷在京城也认得人么?”
几个官兵没听到一般,上前拿人。
周边的贵妇人早就闪远了去,吃惊,惊慌的望着这边议论纷纷
李玉娥激红了脸,气的浑身都哆嗦。为什么她每爬一步,都要有这么多人来捣乱?:“好大胆快放手,不然老爷回来了,跟你们没完”
翠儿似是心有所悟,一张脸煞白的跟在李玉娥身后,轻声求着那几个官兵。
这是官兵拿人,朱府里的家丁护院们也不敢伸手。丫环婆子们常受李玉娥的压迫,此时正兴灾乐祸的看热闹。那些贵妇人们更不可能上前帮忙了,平日里的应酬都是虚情假意的,此时她们这些深闺贵妇,哪可能为了一个李玉娥,上前跟那些粗人官兵拉拉扯扯?
李玉娥见势,这才慌了,声音软下来:“你们拿人也行,可总得说说是为了什么吧?”说着,回头望翠儿一眼,见翠儿一张脸苍白如纸,心里顿时沉了又沉,更加恐慌起来,哪顾得当着这么多人还得要颜面,挣扎扭动的更厉害:“放手,放手,我求求你们了,叫我换身衣服行不行?”
官兵拿人,哪有这么多事?哪管她在说些什么,扭了就走。
翠儿自感事情不妙,回头吩咐人赶紧去把老爷和少爷找回来,又跑去屋中拿上李玉娥的一些私已,然后出门去追才走出不远的李玉娥。
李玉娥和翠儿央了一路,拿钱递了一路,想要知道这趟进官府是为什么事,可惜无人理她。这些都是万修田从上任那里带来的人,培养了这么多年,都随了他的性子。
进了衙堂,李玉娥正惶惶间,一眼瞟到了乐云,眼色顿时严厉起来,指着她:“你怎么在这?我正在家中宴请各家贵妇,你不来参加也就罢了, 怎的还敢给我闹事?”
乐云抬头,淡淡的扫来一眼,又垂下眸子去,竟对她不理不采。
李玉娥正要发飙,才看见乐云身后的小燕和巧儿,还有那产婆和丫环。这这这……这几个人不是……她心下登时大慌,仿如被雷劈了个正着,呆怔在当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下去,变为一张惨纸。
“夫人……”翠儿也看见了那几人,脸色一白再白,堪堪扶住摇摇欲坠的李玉娥,心里大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