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天:“是没考好,还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顾清溪叹息:“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人家,只能傻等,我让他不行就去首都问问,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家里人更不懂。”
萧胜天听着这个,略一沉吟,却是道:“我明天正好打算过去首都。”
因为第二天要去首都,所以想着临走前见见她,让她吃顿好的,顺便问问她想要什么,到了首都也好买给她。
顾清溪惊喜:“这么巧?”
萧胜天淡声说:“是,他报考的哪所大学,给我说下,我到时候找到地方,过去打听打听。”
顾清溪忙说给萧胜天了,那是一所首都能排前十名的大学,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但也响当当的。
萧胜天又详细地问他报的哪个专业,顾清溪哪里知道,只是说:“当时他提过要报内燃机专业,但是其它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那家面馆已经到了,私营饭店的面馆和国营饭店不一样,私营的老板都特热情,见到萧胜天,赶紧殷勤地请进去,擦桌子上菜单的。
点好菜后,萧胜天:“谭树礼这个事,我到了首都会帮着问问,估计过三四天,我就回来了,你让他不用太着急,既然考得不错,那踏实等着,总应该有个交代。”
顾清溪:“好。”
这么说着,她就想起上辈子。
其实如今日子过得好,上辈子许多事,便慢慢模糊了,但她依然是记得,当时他来找自己时的那表情。
那个样子的萧胜天,依然是一身的野性难驯和刻意压下去的不羁。
但是这一次,差不多的年纪,他却已经更接近于后来那个沉稳若定的萧胜天了。
并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是自己的转变影响了他,还是两个世界两辈子本身就是不一样的?
她当然知道,他心里对谭树礼还是忌讳的,但今天自己提起来谭树礼,他二话没说,就想帮忙。
平心而论,如果易地而处,她是怎么也做不到像他这样的。
这是他的气度和胸襟,但她却不忍心太委屈他。
萧胜天淡声说:“就这么担心他?”
“才没有呢!”
顾清溪感觉到了萧胜天言语中有浅淡的酸意,便道:“我没担心他,我是在想你。”
萧胜天听着这话,饭馆朦胧的光线中,有光从他眸中流溢而过:“想我什么?”
顾清溪:“其实谭树礼的事,我也就是随口提提,你犯不着怎么样……我总觉得……”
这时候老板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萧胜天正在里面洒葱花。
听到这话,他抬眸:“嗯?”
顾清溪犹豫了下,到底是低声说:“其实你犯不着为了我而勉强自己,你自己想帮就帮,不想帮就算。”
接下来的话,却是有些烫口,她轻声说:“比起外人,我更在乎你的感受啊。”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夏日里夜晚拂过窗前的风,吹得人心都醉了。
好半天,萧胜天都没说话,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
傍晚时候的阳光自窗户透入了微弱的光,那光轻淡柔和,丝丝缕缕地在这安静的面馆中交织成朦胧的一层纱。
陈旧暗红的餐桌前,乌蒙蒙的刘海下,那双眼睛羞涩地垂着,睫毛遮住了眸子,他看不真切。
她脸颊嫣红,娇俏安静,温柔似水,就这么看着,让他想起千转百回的一个梦,凭空生出许多遐想,甚至忍不住去想一辈子那么长的光阴。
有一种冲动想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甚至会离经叛道地想抱着她藏起来为所欲为就这么一辈子,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罢了。
在呼吸渐渐平息,理智回笼后,他抬手,重新为那碗面洒上绿莹莹的葱花。
她吃面喜欢放葱花,但是不能多,也喜欢放一点香菜,当然也更不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