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他没有,这里是他父母家,他总不至于去问他父母要。
“我去买。”祝凯旋说。
云雾来:“……”
她不禁侧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窗帘遮住了视线,但是外头天气之恶劣不必多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妈的,他的决心就这么大?
祝凯旋重复:“我去买?”
这一次换成了疑问句。
云雾来转回头来看他,半晌,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祝凯旋嗤笑一声,手臂从她脑袋两侧移开了,没有下床,而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半边床上睡下了。
云雾来用余光注意了他一会,没等到他有任何举动,他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呼吸安静,好像真的打算睡了。
但是谁知道他待会会不会心血来潮重新不当人,云雾来把被子拉高,还悄咪咪把自己身侧的被子都掖好了。
她这个防贼的举动令祝凯旋忍无可忍,他一举揭穿了她:“是不是我一出去你就会把房门反锁,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装作睡着没听到敲门声?”
云雾来:“……”
有的时候,男人太懂女人也不是件好事,这让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
祝凯旋在她的沉默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不禁质问:“外面这么冷,这么大个雨,你骗我出门也就算了,还打算把房门锁了?”
好,云雾来承认自己这个想法确实过于邪恶,所以她拒不承认:“我没有。”
说完又后悔自己的语气未免有恼羞成怒的嫌疑。
他这么个人精,听不出来才怪。
果然,祝凯旋又发出了一声讥笑,他坐起身来:“没有那再好不过,我真的去买,我有房间钥匙,你锁了也没用。”
云雾来眼睁睁看着他下床,一阵胸闷气短,最终决定破罐破摔,不就是行使一下夫妻义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爱去买就去买吧,也不怕太不折手段,老天都看不下去一道雷劈到他。
但最终,祝凯旋没有出门,他下了床径直进了卫生间,门摔得很重。
不一会,里面响起花洒淅淅沥沥的冲水声。
云雾来的脸霎时滚烫,她翻了个身,背对浴室的方向。
她明白他是去干什么的了。
祝凯旋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云雾来闭紧了眼睛装睡,一动不动。
他上床的动作很轻,慢到显得克制。
她突然就记起自己催他洗澡的时候说的“你晚点上床会吵醒我”了。
这一晚云雾来睡得很不好,仔细算来,婚后三年,加上研二那年的异地和争吵,她最起码有三年半的时间没有和他同床共枕了,她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身边突然多个人出来,浑身上下都在诉说不适应。
人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想自己和祝凯旋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和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想父母,想干爸干妈,想骆洲,想云霜,还有事业上的压力,桩桩件件都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散,篡夺她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