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部分女同胞一样,云雾来向来听不得祝凯旋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更别说现在病着,生理和心理都处于一个极度脆弱的状态。
简直是要委屈死了。
她沉默一会,艰难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背对他睡了。
翻完身,她自己都要骂自己矫情了。今非昔比,她和他又不比当年谈恋爱那会了,现在她凭什么跟他使小性子,他也未必有这个耐心来哄她。
真是自取其辱。
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所以连自我定位都搞不清楚。
但翻都翻了,覆水难收,总不能又翻回去。
于是她只能这么僵着了。
祝凯旋在黑暗里看着视野里那道倔强的背影,有好几秒钟没有任何反应。
云雾来本就忐忑不安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就在她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结束了工作之后还留在国内,不如买明天最早的航班回巴黎之际,他的手臂重新圈住她的腰,而后,手上移,径直来到她脸上摸索几下。
干的。
没有哭。
他放心了,手下落回到她腰间,脸也贴到她后脑勺,有些好笑地问道:“生气了?”
云雾来顿一下,别扭地说:“没有。”
女生生气的时候永远不承认自己生气了。
祝凯旋闷笑出声,他最近沉迷给她起外号:“云口是心非。”
人都有一个心理预期。
比如,如果是曾经和祝凯旋谈恋爱的时候,被祝凯旋凶了以后,云雾来不可能轻易让事情过去。
但现在,他肯给台阶,她居然就知足了。
卑微小云。
云雾来在心中感慨。
祝凯旋问:“还是很晕吗?”
“嗯。”她觉得自己像个陀螺,越转越快。
祝凯旋穿着睡衣走出了房间,再回来,他手里拿了一个柠檬和一杯橙汁,柠檬对半切开了,放到她那头的床头柜上,床头灯橙黄色的微弱光芒下,柠檬清新干净的香味里,他弯下腰来,头发被薄汗打湿,明明是偏锋利的五官,但眉眼都像带了一层柔光滤镜,温柔得令人发指。
“你喝橙汁吗?鲜榨的。”他把橙汁递到她眼前,“酸的能抑制头晕。”
云雾来不是很有胃口,不过她没好意思浪费他的好意,撑着坐起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口中苦涩,连带着橙汁也是苦的。
而后重新熄灯入睡,依然是被他环抱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头真的没那么晕了。
一直到后半夜,云雾来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出汗过后,她的身体带着一层凉意,抱在怀里很明显。
祝凯旋用耳温枪测了一下她的体温,果然已经退烧了。
他轻轻起床去到浴室洗澡,花洒开得很小,快速冲掉身上汗后的黏腻。
再回到床上,他在云雾来几寸之余躺下来,没有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