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军战俘营里,帐篷和哨楼林立,警戒森严,不时有巡逻队带着军犬走过。铁丝网里面,被俘的红军战士们沮丧地坐在地上,或者站着聊天。蔡小心站在铁丝网跟前,正跟蓝军看守攀谈着,两人都认了老乡。蓝军看守递给他一支烟,蔡小心伸手又要了一支,跑回去。黄班长敌意地看着他。蔡小心把烟递过去:“班长,好不容易找到个老乡!”黄班长一把打掉。蔡小心急忙捡起来:“干啥啊,班长?又不是真的敌人,也是咱们自己人。”
“演习就是战争,你懂不懂?这次铁拳团丢人丢大发了,你还好意思去认老乡?”黄班长气急。蔡小心擦着烟:“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咱是去了解情况!咱铁拳团没完呢!”
“咋?”
“刚才我那老乡说了,铁拳团没完蛋!”蔡小心凑过去,小声说,“神枪手四连化整为零,在山里跟蓝军打游击呢!蓝军被搞得很难受,到处损兵折将!现在的局势跟当年苏区的反围剿似的,红军游击队神出鬼没,蓝军机械化兵团一筹莫展!”
黄班长眼一亮:“不愧是神枪手四连啊!”蔡小心问:“有啥典故吗?”
“这你都不知道?神枪手四连就是从红军游击队发展起来的,现在又捡回老传统了!”
“咱班的王艳兵还没来报到,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啊?”
“哎,肯定是。”黄班长笑,“我早就看出来了,王艳兵不是一般的兵,他早晚得是神枪手四连的!”
“就他?我是没在外面,我要在外面—”
“得得得,你别吹了!你还不如人家的一半呢!哎,这回能不能翻身,就看四连的了!”
这时,有车队开进来。龚箭、老黑等人被推下车,进了另外一个大铁丝网。黄班长和蔡小心看着,都瞪大了眼。蔡小心苦笑:“完了,红军游击队被歼灭了,游击战的星星之火也灭了……”黄班长也一脸沮丧:“彻底没希望了……”铁拳团的官兵们都很郁闷,默默无语。
另外一个铁丝网里,龚箭活动着手腕,东张西望。铁丝网外围插着骷髅头标志的牌子,上面写着“雷区勿入”。老黑凑近龚箭,低声道:“警戒森严,外面还有地雷。”龚箭四处张望,摇摇头:“没希望,范天雷亲自设计的战俘营。他是逃脱战俘营的教官,太专业了!”
“不知道那三个新兵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他们绑架了一条军犬啊!”
“我也没想到。”龚箭苦笑,“看来对年轻一代的新兵,我们确实不能用老眼光看待了。他们太聪明了,超过了我对新兵的认识。”
“也更难管教了,现在的新兵脑子都活。”老黑也犯难。
“不能老想着管教他们。现在的新兵是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虽然思维跟我们不一样,但骨子里面也是热血男儿。只要方法得当,他们会比我们成熟得更快。现在就已经看出来了,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他们身上。”
“神枪手四连,居然要靠三个新兵来翻牌。”老黑苦笑。
“谁不是从新兵过来的呢?老黑,我们的思维定式要改一改了。”
“他们到底在哪儿呢?”老黑看着铁丝网外,一脸担忧。
公路上的一个涵洞处,戴着少校军衔的李二牛安装好炸药,转身上去了。导火索在嘶嘶地燃烧,李二牛拍拍凯迪:“走了!”何晨光“中尉”和王艳兵“下士”在公路上的车旁等着,李二牛牵着狗上来:“好了好了!点着了!”
“多久炸?”何晨光问。李二牛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五分钟!”
“五分钟?你弄那么长?!”王艳兵说。
“是啊!安全第一啊!不然炸到咱们怎么办?”李二牛说。
“五分钟连个响都听不见!”
“干啥要听响?炸了不就得了吗?”李二牛一梗脖子。何晨光苦笑:“算了算了,二牛也是好心!走吧,营长,路不短呢!”李二牛看看自己的领章,憨笑:“对啊!俺现在提干了,是干部了啊!这一转眼工夫俺就提干了!乖乖,还是个少校嘞!营长啊!”三个人一条狗登车走了。
吉普车在公路上行驶。王艳兵开着车,旁边坐着“中尉”何晨光,后面坐着“少校”军官李二牛和凯迪,路上不时有蓝军经过。前方有哨卡,王艳兵开着车,没回头:“喂,营长,你遇到考验了。”李二牛一看,脸都白了:“完了,这一问俺还不穿帮?”何晨光拿出墨镜递给他:“记住,沉着冷静,不要多嘴!你的军衔够高,就是脸嫩,遮住!”李二牛急忙戴上墨镜,坐在后面跟真事儿似的。车到跟前,哨兵举起红旗。王艳兵停下车,但没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