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许川被动承受了这个拥抱,慢慢抬起手拍了拍许泰禾的后背,眼角十分矫情得湿润了些许。
两人放开,许川端详面前这搜寻了一圈记忆,发现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孔,“你这个身体是?”
“首相。”许泰禾一直有扶眼镜的习惯,但他目前并不近视,所以也只是强迫性质地抬手,又不能只抬一半就放下,转移路线为揉揉眉心。
倒显得浑身莫名散发些忧郁气质,比之前的清秀温柔斯文败类更唬人了些。
“!”许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打懵,下意识看向陈应,见陈应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你把许泰禾的记忆塞进了主城首相的身体里?”
话说到一半也觉得太离谱,换了个更合理的思路,“所以你克隆了首相?”
陈应点头。
“……”许川有一瞬间竟然无话可说,他自认不是个善茬,但有时竟跟不上陈应离谱的思路,“傅俞臣他们该后悔差点把你弄死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真难杀,惹上你他们算是惹上大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许泰禾侧目,“一醒来就在陌生身体的,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一扭头,呦嚯,陈应。”
言语难以表达他的心情。
天知道他在死前一刻心里又操又骂又委屈又悲凉的,结果不久后就好端端站在这里,真是浪费他感情。
“为什么时昊赵鹏是仿生人,许泰禾就去做首相了?”许川被许泰禾的神情逗笑,笑着问道。
“那俩货靠不住。”陈应撇嘴。
这倒是,这三人中找个稍稍靠谱点的也只有许泰禾了。“说起来,你一直知道他们不会死,所以才一直那副不管不顾的模样。”许川坐回柔软的沙发上,许泰禾跟着他们坐在一边,将这几日强装板正的身体陷进沙发里。
最近坐得腰疼,许泰禾想。
“是极有可能不会死。”陈应说。
不是没有想到失败的可能,如果死了,他会找个时间点回溯,在一次次的经验精进中将失败的概率拉到最小。
“唉,”许川服了,他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没忍住心底而生的笑意,“你这人真是矛盾。”
“什么?”
“当我一直告诉自己,你确实是个不近人情冷酷无畏的抗争者后,你又一个一个谋划每个人的后路,确保大家能再次重逢。”
“倒也没有,我只是在利用你们。”陈应道,只是这会客厅装修得实在温馨,将他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也裹上一层暖色调。
陈应其实只是在实事求是。他对赵鹏的评价是好用的工具人,对时昊的评价是一把不可代替的利刃,对许泰禾的信任直到他死后才开始百分百。
很早之前确实是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改变了这一切,陈应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从某个念头开始。
【我好像不是特别在乎许川是否背叛我了。】
这个念头。
这间会客厅也是他专门修建的,平时一直锁着不许外人进出,他也只是偶尔过来,坐一会儿,品品酒,盯着窗外的光线移动着从明亮到昏沉,离开的时候再记录一下添些家具,直到现在,被添置得满满当当。
许川是除他以外进来的第二个人,他自己完全掌控构建的一方天地开始沾染其他人的气息。陈应并没有其他想法,只觉得许川与这个房间的装修十分搭配,搭配得好像是从此处而生,可以一直扎根,一直在这里平静生活下去。
“陈家,首相府,乌托之境。”许泰禾说。
“你,我,他。”许泰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