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荆国与南宫槊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是啊!若非朝廷之事,他们即便公器私用,又能帮上什么忙?对上那等仙门杂碎,也只能干瞪眼。
李乘风笑了笑,又道:“二位叔叔不必想那么多,有时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是不会飞,是想着后面的人走着能轻松些。”
南宫槊叹道:“也是啊!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杀仙门弟子,真是为了报复顾玄风?”
李乘风则是摆了摆手,“我爹娘不是他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报复他作甚?”
问来问去,李乘风就是不说,两位大官儿也知道李乘风的脾气,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于是便只是吃肉闲谈,并未多言。
不多久后,二人便一起离开了侯府,只是都没回家,而是去了一处酒馆,烫了两壶酒。
两位在军中做了多年同僚的大官儿,各自面前放着一壶酒,却谁也没喝。
时间过得极快,酒凉了又烫,足足重复到了第四次,项荆国终于开口了。
“南宫,我不是太干净。想跟他说的,怂了。”
南宫槊闻言,自嘲一笑,掏出一枚令牌使劲儿排在桌上。
“你以为我就干净了?虽然我一件事也没帮他们干过,可……我羞得慌!”
那枚令牌,一面刻着庙字,一面是个瑶。
项荆国神色略有些震惊,却很快又恢复如常,取出个一模一样的令牌。
“给我这破玩意儿的人说,他们是大瑶王朝的护国供奉,问我是不是忠于大瑶,忠于李家天下。我他娘的当然忠于大瑶,拿到这玩意儿,还如获至宝般。”
南宫槊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啊?说实话,镇妖关出事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皇后,可皇后与长公主情同手足,我便否了这个答案。直到有一天,姓窦的给我亮出了这玩意儿,我就知道满朝四品以上的官员,多半都有这个。”
项荆国一愣,“窦尚书?他怎么会?”
南宫槊点头道:“忠勇伯免不得有这个,窦劼当时告诉我,背后势力不是李乘风惹得起的,让我想想法子将那小子叫去兵部,所以我才抢人的。”
项荆国点了点头:“多半,也是为了护着忠勇伯夫妇吧。只要李乘风查下去,只能是忠勇伯府背锅。”
南宫槊猛的灌下一碗酒,“我不怕死,我怕给那小子招来祸事。”
项荆国长叹一声:“他入京两月,我不找他也是怕这个。”
紧接着,一阵沉默,二人突然对视一眼。
“弄不弄?”
“烂命一条,弄他娘的?”
结果正此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位披着斗篷的少年人。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起身,恭恭敬敬作揖:“拜见太子。”
李凌霄摆摆手,“二位说话,我听的很清楚,所以不多废话了。不要以为大哥不知道你们手中有这令牌,他只是不想将我们牵扯进来。但我们不做些什么,好像不太合适吧?”
项荆国重重抱拳:“请太子明言。”
李凌霄沉声一句:“我知道,你们二人手中各有一道虎符,若陛下不在,你们手中的虎符合并,与我的金印便能调动玄卫。”
二人闻言,各自皱起眉头。
南宫槊皱眉道:“太子,我二人才受命不久,你是如何知道的?况且陛下有言在先,必须得是陛下不在京城,危在旦夕,我们才能去找太子,现在要是调动玄卫,岂不是……造反?”
结果项荆国已经将虎符拍在了桌上,随后眯眼望向南宫槊。
“神机营昨日刚刚接收五十三阶机关兽,八万禁军我能一力调动。但殿下要知道,那些仙门宗主可都是凝神后期,若国师不出手,多少人都白搭。”
李凌霄并未答复,而是看向了南宫槊,“我找过国师了,他已经与我爹离开长安去了终南山,此时离开,明日是绝不会回来的。他不出手,我要出手,我要让那些仙门宗主知道,大瑶有鱼死网破的准备。”
说着,他望向桌上两枚令牌,嗤笑道:“我已经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了,说皇帝不听话就换个皇帝?那就换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