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听我把话说完。”
俞飞白更快,摆了摆手,声音如连珠炮一样响起:“还有,题跋都说了,曾友贞画的猫,形似虎,今善孖独以画虎名,循流溯源,意必承颜奉教为多。意思是说,张善子画的虎图,是跟他母亲学的,非常生动,具有神韵。可是,再看这图画上的猫,懒散的模样,又肥又大,哪里有丝毫的虎形。”
张善子,作为巴蜀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虽然没有弟弟张大千有名,但也是民国时期著名的画家,以画虎而扬名。张大千就是靠着他的提携,才有今天的名声。兄弟俩齐心协力,一起创办了大风堂。要是在当时,他的虎图,可以与齐白石的虾图齐名。…;
这样的人物,他画的虎,发福中年人肯定看过,不过,并不代表他认可俞飞白的评价。
“小兄弟,你的分析,太过于主观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要知道,曾友贞只是学黄筌的笔法,并不是意味着她就要画得跟黄筌一样。每个画家,都会有自己的特点。不然,不是学,而是临摹了。张大千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师古人;中年了,师自然;到了六十多岁,就是以心为师,随心所欲,怎么想就怎么画,终于成为一代画坛宗师。”
“再说了,曾友贞又不是宫廷画师,她就是个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家庭主妇,恐怕华丽的东西也不适合她吧。”
发福中年人说道:“我查过资料,当时张家的条件,也不算很好,曾友贞经常走街串巷为人绣花描帐,补贴家用。有的时候,忙不过来,就让儿女帮忙。正是由于她的启蒙引导,培养儿女对于绘画的兴趣,才有了后来的画坛大师张善子、张大千兄弟。”
“这个,我倒是可以肯定。”
这时,杨老点头道:“而且,题跋上说,曾友贞取法徐黄。黄是黄家富贵,但是徐,却是徐熙野逸。徐熙的图画,以笔墨为主,花草只是略施丹粉而已,十分清雅。”
“这是由于两人的社会地位不同,环境与生活习惯不同,志向不同,审美情趣也不同,各自形成独特的绘画风格。”杨老若有所思道:“曾贞友的家境与身份,也决定了她的画法。清雅的蝶草,以及懒散淡漫的家猫,倒是有几分符合她的风格。”
“杨老这样说,是觉得这是真迹了。”发福中年人喜形于色。
“我只是说,画法符合她的风格而已,并不能确定,这是她的作品。”杨老摇头,又问王观道:“小哥,你呢,又有什么看法?”
“让我看呀?”
王观眨了眨眼睛,也不急于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是低头凝视起来。
借着垂落发梢的阻挡,旁边的人都没有看到,王观的眼睛顿时变得特别的纯净,好像稚子孩童一样的漆黑明亮。之后,气机延伸,把图画完全包裹起来。
一瞬间,整个图画的细节,全部映照在王观的眼中。
过了片刻,王观已经心里有数,轻轻抬头,微笑道:“就像大叔所说,字画笔法之类,如果没有对比,就太过主观了。所以,我就从图画的材质入手,谈谈自己的见解。”
要不怎么说,鉴定书画困难呢。能够鉴别的地方太多了,需要面面俱到。某种程度上,是给鉴别真伪增加了许多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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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气温骤降,天寒地冻的大晚上没吃火锅,反而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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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郑板桥的竹画?
'''cp|w:210|h:140|a:c'''“嗯,这个想法好。”杨老含笑赞同道:“而且,非常的关键。如果说,画纸都是假的,那么图肯定也真不了。”
虽说,鉴定书画,笔法才是主要的。但是其他的辅助依据,包括题跋、印章、纸绢质地、尺寸装潢、著录文献等等,在特殊的情况下,也能够起决定作用。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王观笑道:“据我了解,蜀中闻名天下的,不仅有蜀绣、蜀锦而已,还有蜀纸。”
“没错,蜀纸早在唐代,就有玉版、贡余、经屑、表光等著名品种。”杨老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尤其是蜀都附近生产的楮皮纸,专供簿、契、图、牒之用,非常的流行。”
“专供画图之用?那就好办多了。”
王观轻笑,伸手轻轻触摸耄耋图的纸质,以肯定的语气道:“俗话说,三分画,七分裱。我现在可以确定,装裱图画用的纸,绝对有一百年历史了。”
“大家仔细看,就可以发现。装裱的纸层,颜色十分自然的暗黄,非常的干净,没有丝毫的作旧痕迹。”王观分析道:“要想把新纸作旧,要么是泼茶水,要么是洒醋。比较讲究的,就是用药水蒸煮。但是,无论什么方法,纸的质地,多少会有些异常。”
“有经验的专家,可以根据这些异常,轻易的鉴别出来。”
王观笑道:“当然,如果大叔不放心,大可去抽样检验。”
“小兄弟眼力高明,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发福中年人喜上眉梢,听王观说这是真东西,高兴极了,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要的。”
然而,这个时候,王观却继续笑道:“因为,除了装裱的外层,最主要的图画,应该是新的纸。上面的暗黄色,那是茶渍。你仔细闻,或许还能够嗅到茶的味道。”
“什么!”
发福中年人一愣,笑容僵住了。
与此同时,杨老惊讶问道:“小哥,你说这是装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