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情。好像已经安排好了。丁洋上来之时,在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员,连忙打开了一些设备,在后面的墙壁上缓缓垂落下来一幅大大的投影幕布。
然后,那个叫丁洋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卷轴摊开,轻轻的放在投影仪上。顿时,一幅莲荷虾趣图,就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王观仔细打量。只见图画上,画了三片水墨颜色的荷叶。其中,在荷叶之上,用赭红的色彩,画了两朵粉嫩的莲花。旁边。几只小虾,在荷花及荷叶下的水中嬉戏,以动静配合,组成一幅完整的作品。
整幅图画,妙趣横生。非常的生动活泼,充满了美感。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幅图画的落款位置,以及几个明显是盖印的地方,都被人用小纸条掩饰起来。
这样一来,大家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作品。然而,越是这样神秘,就越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想要究其根源。
毕竟,许多人相信,以任老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拿些普通的东西糊弄大家。…;
这时,底下有人悄声猜测道:“该不会是张大千的真迹吧?”
“咦,有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里,不少人的眼中,露出了灼热之色。甚至,开始有人蠢蠢欲动,站了起来,想要走上主席台,近距离观摩图画。
见此情形,齐庆国连忙叫道:“大家坐好,注意秩序!”
随之,齐庆国轻声问道:“任老,你看是不是,让几个人上来看看?”
“可以。”
任老点头,目光在会议厅移动,打量了片刻,才微笑道:“我看,今天书画展,年轻人也来了不少。这样很好嘛,不愁后继无人了。所以,也要适当的,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齐庆国心领神会,立即拿起话筒,复述了任老的意见。
“唉……”
许多人失望叹气。不过,任老的意见,谁敢反驳。所以,只能发扬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把机会让给了在场的年轻人了。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任老。底下的年轻人,才不会谦虚退让,或者怯场不敢上前。反而,听到了齐庆国的宣布,纷纷起身涌了上来。
在场几十号人,能够称得上是年轻人的,也有十几位。其中,也包括了王观与俞飞白,在雷云章等人的羡慕目光下,笑嘻嘻的走上了主席台。
走到齐庆国旁边的时候,俞飞白停顿了下,朝他眨眼一笑。
“你……”
齐庆国一怔,也没有想到,俞飞白真的过来参观书画展览。不过,他也知道,这里不是寒暄的地方,也只是回应了俞飞白一个笑容,轻轻点头示意。
此时,十几个年轻人,一窝蜂似的涌上来,好像要把主席台围得个水泄不通。
不过,一帮人也知道礼节,就是围在图画的旁边,静静的打量而已。没人去触摸图画,更没人敢把图画上掩饰的小纸条扯下来。
旁边,看到他们这样拘谨,任老反而鼓励道:“不要害怕,想上手观摩,就拿起来看。要是看出什么,更要大胆的说出来,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顿时,十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俞飞白笑容可掬的直接上前,把图画调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然后仔细的观摩打量,专心致志的研究。
旁边,王观心里轻叹,要说胆大脸皮厚,自己拍马也比不上俞飞白。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毫无顾虑的随心行事。
而且,一旁的任老见状,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脸带笑容,赞许的点头。
围在主席台的年轻人看见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早知道,就不顾忌什么枪打出头鸟了。相比之下,还是得到任老的赞许更加重要。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图画上手之后,俞飞白就没有放下的意思,先是仔细打量画图的纸质,再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一点点观察莲荷水草小虾的笔墨构造。
足足看了几分钟,俞飞白才若有所思的抬头。
就当大家以为,俞飞白已经看完,准备把机会让给下一个人的时候,却见他兴冲冲的招手道:“王观,你过来看下。这幅画,好像是白石老人的虾趣图。”
“齐白石的虾趣图!”
刹那间,旁边围观的年轻人,已经顾不上对俞飞白霸占图画表示不满,反而惊诧起来。…;
甚至,底下的一帮中年人,更是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观望。哪怕由于距离较远,就算是踮着脚,伸长脖子,也看不见实物,他们却这样做了。
要知道,在近代画史上,也只有徐悲鸿的马,才能与齐白石的虾齐名,号称水墨双璧。
任老是张大千的弟子,要是拿出张大千的图画来,大家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如果拿的是齐白石的画,那么就有些惊奇了。
毕竟,尽管无论是齐白石,还是张大千,都是世人公认的国画大师。但是,作为张大千的弟子,任老却拿齐白石的图画出来,让大家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