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功仍旧是专心致志扫视着周遭,仅有马蹄踏在草地上的声响,再无动静,前方的几辆,同样默不作声。
喻客川对墨辞白笑了笑,略有兴致地开口道:“辞白,问你个事儿。”
墨辞白伸了个懒腰,深出了一口气,再奋力挪动了一下身躯,倚上车边,懒洋洋道:“喻哥,你只管问。”
喻客川直言道:“彼时叶师兄便告诉我,绥山的剑气洞天内有柄剑,等着我去取,我就想知道,那柄剑是什么来头?”
听闻此言,本倚着车边的华贵青年,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便直接顺势歪倒下去,赶忙起身,瞪着双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冲素衫青年问道:“喻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何必骗你。”
喻客川哭笑不得,愣了片刻道:“那时候安姑娘就在旁边,也和你一个反应!”
“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墨辞白喃喃几声,镇定下来,便向喻客川说道:“喻哥,你不知道,关于绥山的剑气洞天,那是大有说法,里面那把剑,可更有说法!”
素衫青年眉目挑起,“此话怎讲?”
就在一旁观望的蒋镖头,忽然开口插嘴道:“‘双剑齐出,世态将变’,墨少爷,咱家说得可对?”
华贵青年点头道:“蒋镖头,连你都知道?”
蒋功哈哈大笑,“咱家不是混山门的,实在是无力够上!但好歹那是清风先生说过的话,那时就张贴在庆陵城中央的高墙上,闹得沸沸扬扬。虽都是一些离我们遥远的天下大事,但也不碍我们平日闲下来就乐意看热闹!”
墨辞白再次点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素衫青年,笑道:“这可说来话长,喻哥,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喻客川闻言,赶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他在东岭私塾都从未有过的专注架势。
见此,墨辞白同样收敛笑容,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两声,肃声道:“自数百年前,中土还不曾出现当今这般十宗分居九州的格局,彼时有两位惊天地泣鬼神的星灵修士,世人予以‘君’之敬称,分曰‘许君’与‘颜君’。”
“许君与颜君仅用短短数年,修为便登峰造极,不过纵是这般逆天之人,也未能打破自古以来的枷锁,在虚境之巅停滞不前。其中,著称许君以剑忘情,如乱世一片浮萍,来也轻轻去也轻轻,沉浮一世,不入红尘。而颜君则恰恰相反,是个极重感情之人。”
“这二人各自开辟山门,许君在柳州占据最高的山头,立起山门,赋名绥山。颜君其本身五行偏火,在焚州一手建立古焰宫。只是二者的做事方式却相差甚远,据说许君对于绥山不闻不问,反倒是一剑开了座小洞天,闭关其中,极少出世。而颜君则亲自掌管古焰宫,在那段时间,古焰宫极其昌盛。”
喻客川怔然,如此听来,这位许君,便是绥山的开山老祖了。
“那对于那柄剑。。。。。。?”
“许君有两柄剑,皆为天下名剑,一为‘细水’,二为‘长流’。”
墨辞白略作停顿,继续道:“而后的传闻便相对模糊了起来,人们至今未解,如今或许只有镇守在最深处的那几位老怪物才有知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资格。”
素衫青年莫名有些低落,低垂眉目,嘀咕道:“虚境便是尽头了吗。。。。。。?”
墨辞白忽然将手搭上喻公子的肩膀,铿锵有力道:“非也。”
喻客川抬起眼,看着墨辞白不明所以。
墨家的华贵青年,忽然郑重说道:“因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是,‘颜君破去枷锁,威然登天;许君留于世间,悄然逝去’。”
素衫青年呆愣住,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心似乎在刹那间沸腾起来,激动问道:“颜君。。。。。。去往了何处?”
可惜华贵青年只是摇了摇头,收回手,两边一摊,无奈道:“不知去往何处,只知道在南荒的青谷,一飞冲天,从此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