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啊!安阳侯早就知道您的计划了,所以在您下手之前,抢先一步,把张润他们给杀了。”
禇老太太大骇,“他,他怎么怎么,怎么会,知道……”老太太被九太太的话,惊得有些语无伦次,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是知道张润他们被杀之后,派人去打听才晓得的。”禇九太太面无异状的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禇老太太盯着她良久,似要看出她是否在说谎骗自己,可是她看了半天,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不是你说出去的,那会是谁?”
“这我怎么晓得呢?老太太,这件事这么隐蔽,知道的也就咱们这几个人而已,会是谁说出去的,老太太心里难道没有个数吗?”
禇九太太这么一说,老太太忽然就想到了姚嬷嬷,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在张润他们被杀之后,推说中了暑,还找了个大夫来忽悠她。
因为张润他们死后,老太太身边就只缺了姚嬷嬷一个,因此九太太稍加引导,老太太便很自然的顺着她的话去猜测,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老太太立刻就将怒火转向姚嬷嬷,姚嬷嬷大概想都想不到,自己为老太太鞠躬尽瘁,还被张润他们被杀一事,吓得慌了手脚,一时不查中了暑,却因此被九太太拿来脱身,而她却因此招来老太太的怀疑。
“来人,去把姚嬷嬷给我‘请’过来。”老太太特别强调了请这个字,外头的人应该懂她的意思才是。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外头的人没有应声,反倒是九太太又开口了。“老太太,您别为难她们了,姚嬷嬷一家子早就被安阳侯派人带走了,您叫她们上哪儿请姚嬷嬷来啊!”
这下子禇老太太的脸色真的变了,黑得跟锅底没两样。“你说什么?你怎么让人把她给带走了?”
“您这话说的,好像孙媳有能力拦着不让安阳侯把人带走似的。”禇九太太娇笑着抱怨道。
“那是我的下人,他怎么能……”
“老太太您不知道啊?”禇九太太闻言夸张的瞪大了眼问。
禇老太太见不得她那怪样,不悦的瞪着她问,“知道什么?”
“姚嬷嬷一家早就自赎己身啦!姚大嫂还说是老太太的恩典呢!怎么老太太不知此事,难不成姚嬷嬷哄家里人的?”
禇老太太这个时候才艰难的想起来,是了,临出门前,自己好像为了收拢姚嬷嬷一家子的心,想让她们为自己老实办事,就应了她们,放她们身契的事。
可是这会儿,她能说没有吗?不行,她不能拆自己的台。
“既然姚大嫂没说谎,那,老太太您真允她们自赎己身啦?您可真是大方哪!可惜姚嬷嬷她不是个好的,转过身就把您给出卖了。”
姚嬷嬷确实是把禇老太太给卖了,但是不是在张润他们被杀之前,而是在那之后,但被禇九太太这么一搅和,老太太便误认是姚嬷嬷把自己要暗杀安阳侯的计划,泄露给安阳侯的,从而导致张润等人被杀。
姚九太太把自己做的事,全推到了姚嬷嬷头上,反正姚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她出卖老太太,为的是自己的小家,她的丈夫和儿女,她不能保证老太太事后会留她的小命,为了自保,她只能这么做。
禇老太太不知眼前九太太心里所想,她满心愤恨都朝姚嬷嬷而去。
姚嬷嬷一家确如禇九太太所言,现在正跟安阳侯的人前往宇国。
虽说中了暑,不过蓝禅医术高明,调养没几天,她就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因为儿媳的劝说,她终究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住儿孙,选择出卖禇老太太,为此她寝食难安食不下咽。
姚大嫂见状忍不住劝道,“我知您心里苦,可是事已至此,老太太就算知道了,也怪不得您,她为儿孙害人性命,您为保儿孙才不得已而为之,说穿了,都是为儿孙们打算,她要怪,就该怪自己,当年不该害人。”
姚嬷嬷苦笑,“我知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谁让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呢?”为了在老太太面前出头,不惜踩着别人上位,三老太爷夫妻是她争出头的牺牲品,因为对他们夫妻出手,她也得到老太太的回报。
可惜就算因此享受了财富,又如何?老太太还是不肯放她走,嘴巴上说的好听,要放她一家成为良民,这话吊了她足足三十多年,却直到这趟出门,才真的付诸实践。
但是直到她们出了门,老太太也没派人去把这事落实。
“你遣人快马回去,把这事给办好来,不然,回头我就有苦头吃了,你们夫妻和几个孩子也脱不了身。”
姚大嫂点点头,没敢说早在安阳侯找上门来后,她就派人赶回去把这事给办了,现在他们一家都是自由身了,就算老太太反悔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