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赵白鹿猛地睁眼,赶忙看了一眼身边,却见昨夜堆放的被子没有半分褶皱,那家伙根本没上床。
她心中疑惑,呢喃道:“我怎么会睡着的?”
明明十分警醒,可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再一睁眼便是此时此刻了。
环顾一周,李乘风并不在屋子里,于是趁着屋中无人,她赶忙换上李乘风准备的衣裳,以及……凉鞋。
赵白鹿冷哼一声:“怪癖!喜欢看人脚丫子!”
只不过现如今仰人鼻息,也只得依照其喜好穿衣打扮了。
顾玄风的剑就跟破烂儿似的被丢在地上,她略作思量后,还是弯腰将剑捡起来背在身后,故而此刻便背着两把剑。
刚要出门,却见李乘风端坐轮椅之上,轮椅自行挪动而来。
只是此时李乘风,额头满是细密汗珠,他干嘛去了?
李乘风当然注意到了赵白鹿的疑惑目光,但他不想搭理,只是平平淡淡一句:“打水,我要洗脸。”
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好像本该如此。
本来赵白鹿心中已经宽慰几分了,结果此刻瞧见李乘风这德行,一股子无名之火一下子涌了起来。
“你拿我当丫鬟可不成!”
李乘风转头一笑,笑容还是那般淡然:“你该庆幸我没有让人伺候更衣的习惯。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后果自己承担便是,你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我也没有哄女子开心的习惯,再漂亮也不行。”
赵白鹿紧咬牙关,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扭头儿出去打水。
赵白鹿刚刚出去,李乘风便急喘几口气,以心声问道:“还是如此吃力,这样下去几时才能解封?”
问的当然是灵溪,后者也答复了,不过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
“这一年来相比从前,你虽恢复了修为,杀力拔高了不少,但现如今的肉身还是太过孱弱了。”
李乘风长叹一声,呢喃道:“天下根本就没有流传出来的炼体之术,你又想不起来固本培元的丹方,我能恢复到现在模样,已经很不错了。”
被顾朝年一指重伤,周身筋脉尽断,即便捡回了一条命,可流失的元气却无法弥补,肉身孱弱至极,所以李乘风面色才会那般煞白。
灵溪思量片刻,先打了个哈欠,之后才说道:“那也没法子,让你学御剑术也是想着等你修到第二重后以剑气淬体,可你打心眼儿里又排斥学剑,怪得了谁?否则你有大衍诀与其中的炼神之术,到御剑术第二重会很难?”
李乘风这个气啊,心说你倒是告诉我御剑术到了第二重可以用剑气淬体呀!你说了我还会排斥?我也想能一直站着啊!
灵溪懒洋洋一句:“顾玄风用剑,你就排斥用剑?都成背剑侯了还有什么好排斥的?我倒是觉得若是用他擅长的胜过他,才最为打他的脸。你也说了,当今天下还没有发现炼体之术,你又无法站立,做不到外炼体魄,那就只能以剑气由内而外地炼了。另外,日后夜夜将赵白鹿放倒再去修炼,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昨夜催动大衍诀让赵白鹿睡了过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灵溪说得对。
赵白鹿将木盆丢下,水花四溅。
她一瞪眼:“洗!”
李乘风抖了抖溅在身上的水,抬头望向赵白鹿,双眼微微眯起,“对你有个笑脸,就觉得能耍性子了?重新去打,洒出来一滴就再回去打!”
声音不大,甚至显得平淡,可就是这淡然语气,使得赵白鹿一下子委屈到了极点。
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般委屈呢,泪水已然有决堤迹象。
李乘风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拍了拍轮椅便到了桌前,接着写东西了。
赵白鹿抿着嘴唇,伸手擦了擦眼泪,终究还是端起木盆再次去打水。
灵溪无奈一笑,问道:“你欺负她作甚?当管你手下那些糙汉子将士呢?这妮子天赋可极好,比你强出不少。但当今天下炼气士的通病是根基太差,让我好好调教一番,这御剑术在她手中起码有十二成功效。”
李乘风放下笔,以心声言道:“我长这么大,除了你跟我娘外就没见过几个女人,上哪儿学着体谅人去?况且我也不是欺负她,若是欺负,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