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南宫槊伸手取出虎符排在桌上,破口大骂:“奶奶的,这话都敢说?当他娘换衣裳呢,干他娘的庙!”
李凌霄这才露出个满意笑容,“大瑶不是李家的大瑶,是你们的大瑶。”
……
事实上,皇帝根本没有出去,而是在那处小屋之中,与皇后忙里偷闲。
李擎苍接过皇后递来的暖炉,笑着问道:“霜儿,看像你不?”
皇后坐在屋檐下,笑着摇头,“一年多不见我了,不像不像。”
既然说到这里了,李擎苍便转过头,苦笑道:“我哪里会不信你,只是……得做出个模样来。你又如何对寒树跟茹儿下得去手?我气的是夫妻多年,霜儿竟是觉得我是个贪图皇位的人。”
皇后赶忙做出噤声手势,李擎苍却摆摆手,“放心,无人能窥视此地的。庙的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寒树南下之前,就有人给过他那令牌,他当然没要。”
说着,李擎苍苦涩一笑:“寒树那家伙跟乘风不一样,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说难听点就是不会变通。若是当年接了令牌,怕是也没有如今的事情了。”
皇后缓步走过去,拉起李擎苍的手,“那昨日那般动静,为何不做点什么?难道真要看着那孩子受难?咱们终有死的一天,到时候哪有脸面去见他爹娘?”
李擎苍长叹一声:“我说了你莫生气,我当然不会放任不管,但我更希望凌霄能做些什么。那令牌是我给凌霄的,他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想法子让他知道的。既然知道了,要是无动于衷,我会很失望啊!”
皇后一笑:“若无动于衷,就不是我儿子了。”
对于李凌霄,皇后似乎是有极大的信心,她不信她那般辛苦生下的儿子会在知道了以后依然无动于衷。
说到此处,皇后又道:“可若是国师不出手……”
李擎苍呢喃道:“若不出手,必然威信扫地。”
转眼便黄昏,有两道身影也才自终南山回到京城不久,才挪到了玄风塔上。
一人青年模样却头发花白,穿着一身单薄儒衫,生火煮茶。
一人穿着苍青色棉袄,中年模样头发却是乌黑,身边摆着一把赤鞘剑。
今日二人将这京兆三十六县走了个遍,根本就没瞧见李乘风的亲兵。他们也在侯府待了许久,就看着李乘风在八角亭中运转真气,而赵白鹿乖乖坐在一边,笑盈盈的盯着李乘风,一动不动的。
就在那一瞬间,赵溪坪就知道,小棉袄已经漏风了。
此刻端起一碗茶,赵溪坪抬头看了一眼叫了几十年的顾老魔,终究是没忍住长叹了一声。
“实在是没想到,有一日我会跟你对坐饮茶。”
顾玄风微微一笑,扫了一眼赤鞘剑,问道:“当年那个守在山门满脸恨意的孩子,是你吧?一转眼你都七十多岁了,日子混的还真快。”
赵溪坪可不想与顾玄风扯太多,而是问道:“你不愿出手,我出手还不行?”
顾玄风倒是一脸诧异,“看样子你不反对李乘风跟赵白鹿的亲事?”
赵溪坪闻言,无奈一笑:“闺女喜欢,我有什么好阻拦的?当年她娘为了嫁我,还不是被人扫地出门。我那岳父我讨厌至极,我争取不做让人讨厌的岳父。”
话锋一转,“当然了,一顿打李乘风是逃不掉的。”
顾玄风笑了笑,没说话,先给赵溪坪倒满了茶。
片刻后,顾玄风才开口道:“人老了,就要给年轻人让位。可是担子太重,又不确定年轻人们能担起多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所以你也不能出手。”
况且大瑶王朝,要开始习惯没有国师的日子了。
赵溪坪不解道:“为何是他呢?”
顾玄风抿了一口茶,陷入了沉思。
想来想去,顾玄风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他做到了我一百年都没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