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这短短一夜的时光注定会万分难熬,可半夜里发生的事,生生压下了她对男人的恐惧——端木病了。
端木的病来得很急,前半夜还好,后半夜突然便捧着肚子呻|吟起来。细砂摸了摸端木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她急忙问道:“如何?”
端木咬牙道:“肚子疼得厉害。”
细砂:“是怎么个疼法?”
端木:“下面好像要裂开了!”
细砂听了,伸手往端木下|身摸去,竟然摸得一手温热的鲜血。她惊慌地站起来,嘱咐青蝉:“你先看着端木,我去找宸娘。早前我也曾得过这种病,宸娘治得。”
青蝉胡乱应了,紧紧握住端木的手。这会儿功夫,端木脸上血色尽失,冷汗如瀑落下。青蝉忧心地替她擦汗,端木疼极了还不忘安慰她:“我没事。”
青蝉连连点头:“你会没事的,细砂说宸娘治得。”
端木:“……无论如何,明天有我陪着你。”
青蝉知道端木的意思,可她自己都是这副境地了,却还关心着天亮之后男人上船来的事情,青蝉的眼睛一下就被泪光覆盖。
“不哭。”端木费力地拭去青蝉的泪水,正要再说点劝慰的话,舱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宸娘入了舱,开口便道:“青蝉出去,细砂你也在外面待着。”
青蝉不想走,细砂好言好语地劝说道:“端木会好的,我们别耽搁了宸娘医治她。”
青蝉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舱内断断续续的总是会响起端木的声音。细砂病过,有些感同身受:“这真是很疼的。”
细砂得病那会青蝉还不太知事,是以没多大印象了,但看看端木,再看看细砂,便知道其中凶险。
时间分分流逝,转眼旭日已升。两人焦急地等了一夜,身后的舱门终于打开,宸娘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她迎光而立,手中拎着的小小瓦罐,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第二章初夜上】
细砂守在小火炉旁给端木煎药,草药特有的气味被海风吹的满船都是。船舱内的狼籍已经打扫过,端木出了很多血,脸色白的跟纸片儿似的,瞧着令人心惊。青蝉弄了点水喂给她喝,她就着青蝉的手抿了几口,说起话来嗓子还是哑的:“宸娘说我没事了,养几天就好。”
青蝉示意她多喝点,她无力地摇头,青蝉便把杯子放一边,一会儿给她掖掖毯子,一会儿给她理理鬓发,不让自己闲着。
端木任她忙乎,一时无人说话,耳边只听得海鸟的鸣叫。阳光泼洒进来,端木甚至能看清青蝉耳朵上细微的绒毛。
“还没煎好?”宸娘的声音从舱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