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有了大概猜测,顾不上和对方客气,背起许星然就往医院跑,许星然挂上针,他请旁边床的大妈帮忙看一下,去学校接吴长乐,结果被告知,吴长乐这几天没来上学。
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家,发现吴长乐窝在沙发上,客厅的垃圾桶里塞满了零食和水。吴长乐不是贪吃小零食的人,刘义想到了什么,问她,“许星然一天一夜没回来吗?”
吴长乐不说话,他只能把吴长乐带去医院。吴长乐看到病床上躺着的许星然,把他拉出去,说要告诉他一件事。
她说,许星然是被人害的。
回到病房,被前来查房的护士一骂,说他怎么到处乱跑,病人回血了都不知道。又骂他知不知这些催情药对身体伤害多大,说许星然本来身体素质差,贫血严重,根本受不住这些药。
刘义听得眼神一变,他想到了那个套房中的男人,和吴长乐刚才和他说的话。
吴长乐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个字不说了,他猜出大概是许星然不让她说,吴长乐很听许星然的话,不让说的绝对不会说。
刘义这些年跟着许星然,见过他最辉煌时候的样子,也见过他最低谷时候的样子,他知道许星然看着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实际上,他是最会为别人考虑、最心软的人。
不然也不会收养吴长乐,不会在他骗钱的时候放过他,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医生企图让母亲苏醒。
刘义下去买份饭的功夫,许星然就醒了,他进来的时候,许星然正仰着头看外面,旁边坐着吴长乐,拿着手机玩着开心消消乐。
刘义让吴长乐坐到一边去玩,给许星然倒了杯水,许星然用还贴着输液贴的手接,刘义躲了下,示意他用另一只手。许星然接过了,看着澄净净的水,没喝。
“我怎么在这?”
“你有事要和我说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那个男人,是陈森吗?”刘义看着他,问。
许星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打出一片深深的阴影,刘义继续道:“他给你下药,为了报复你吗。”
不怪刘义会这样想。两年前的某个夜晚,许星然突然喝了很多酒回来,和他说了他和一个男人的事。那时候,他已经和许星然合租了两年,许星然对他依旧冷淡,对生活的态度也是得过且过,连每次他还钱,许星然都是可有可无的样子,直到那晚。
他哭着和他说,他对不起一个人。
他讲自己为了报复同父异母的哥哥去勾引对方,他说因为对方和他在一起,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他还说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明明尽力去挽救却还是没有成功。
他说,他的苦难都是我给的。
酒醒了后,许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看起来多了些许生气,不再麻木,愿意买些颜色鲜艳的花。
他奇怪于许星然的变化,直到几天后他在当地财经新闻上看到了一则初创公司的新闻,报道的是陈森和他的公司。上市时间恰好就是许星然喝醉的那天。
刘义几乎是瞬间明白了。
所以,许星然一直活得敷衍是因为对方,现在的改变也是因为对方。
大概是抱着“他因为我受苦受难我又凭什么可以快活自在”的愧疚心态过了两年,直到他看到陈森走了出来,于是,他也决定走出来。
“不是。”许星然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他的表情落寞,又透着一丝焦躁,但被他掩饰的很好,刘义再看过去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和他没关系。”他这样说。
看得出来他不太想说这件事,但是,刘义知道对方有事情瞒着自己,不提四年前许星然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就说这四年的相处,他们也已然是朋友了。
“你不愿意和我说。”他看着他许星然。
许星然也看着他,看他左边脸颊的红肿,和他嘴角明显被咬出来的伤口,淡淡地把话抛回去,“你也有事情不愿意和我说。”
吴长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从游戏中抬起头。
刘义向来没有波澜的眼睛翻起浪潮,他压着嗓子,肯定的语气,“和吴长乐不上学的原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