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延洲认识这么久,江南早就知道这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傲娇怪。
所以即便被划进“需要关爱的老弱病残”行列,江南也决定大度地不和这只“白天鹅”计较。
操场上又开始了新的竞技项目,蒋延洲只能背着江南从跑道外边绕回去。
为了不影响操场内的比赛,所有暂时不用的体育器材、补给用品堆满了跑道外围狭窄的小路。只是看着,江南都觉得眼花。
但蒋延洲却始终稳稳地托着她,没有丝毫的颠簸。
江南趴在蒋延洲的背上,一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前,努力伸着脑袋去看他的脸。
这会儿正是一天里太阳最盛的时候,加上刚刚的四千五百米,蒋延洲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见一点狼狈。
江南眯着眼欣赏了小几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享受蒋延洲劳动成果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应该付出一点举手之劳。
于是她便下意识去摸衣服口袋里的卫生纸。
只是纸还没摸到,就看到蒋延洲皱着眉头转过来了。
“江南你是不是从小就有多动症?”感觉到女生柔软的身体又轻轻贴着他的脊背扭动了一下,他索性停下脚步,“走了大半个操场就没消停过。”
因为刚跑完步肌肉酸疼,江南确实不停在调整姿势。
只是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倒没想到蒋延洲居然一直都能感觉到。
江南心虚地咽了口唾沫,不太确定地开口,“要不你放我下来?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了。”
江南完全是出于正常人的思维说的这句话。
而且这么热的天蒋延洲本来就已经陪她跑了一千五百米了,这会儿还要背她,她良心确实也过不去。
只是江南万万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刚刚还算心平气和的人脸色瞬间黑了好几个度。
江南顿时有几分懵了,她正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感觉到蒋延洲已经把头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有风把蒋延洲的声音吹进她耳朵里:“我又没说不背你。”
蒋延洲的声音很轻,有些许嘟囔的意味,听得并不真切。
刚刚还凶巴巴的人突然就有点委屈,好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江南突然就弯唇笑起来。
虽然不太厚道,但她真的觉得蒋延洲这种“老子天下最冷酷”的人委屈起来,莫名有点可爱。
绕过操场的时候,江南微微屈了手肘,指尖轻轻在蒋延洲肩膀上点了两下。
“有事?”蒋延洲的语气依旧不太好,但江南全然不觉得有什么威慑力。
她偏着头,晃眼的阳光尽数落在她的皮肤上,弯唇笑着。
有那么两秒,蒋延洲看得入了神。
“蒋延洲——”江南的语调轻轻软软的,“马上要期中考试了。”
蒋延洲没吱声,一副“我堂堂霸王学习机需要你这种小学鸡来提醒”的表情。
江南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地提醒蒋延洲要考试的事,何况考试的消息还是前几天蒋延洲告诉她的。
她微微顿了下,试探地问蒋延洲:“你觉得我这次能考多少名啊?”
蒋延洲倒没想到江南会主动和他提考试排名的事。
前面正好还有十多米就要到看台区,他索性把江南放了下来,转过身替她挡住热辣辣的烈日。
他微微低着头,反问江南,“你打算考多少名?不会又打算预定倒数第一?”
“倒数第一有什么不好?”江南染着几丝浅棕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和你这个正数第一不是挺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