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犹豫之下,将今日的遭遇也说了出来,虽然她不想让娘子也跟着忧心。
但是幕后主使实在太猖狂了。
“是啊是啊,奴去冰进务去取冰,那群杀千刀的连门都不让奴进,长宁宫的份例,都被他们扣下来了。”清芷带着哭腔抱怨道,“天气炎热,娘子都快热的出痱子了,没有冰块,夏天该怎么过啊。”
赵祯本就热的心慌气短,怒气上头,整个人更是烦躁的想要打人。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在后宫里,皇帝的宠爱才是王道,不受宠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在宫里都要被这些女人欺负。
那过去的九年里,郭婠是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突然感到迟来的愧疚。
要是宋婠知道赵祯心中所想,恐怕会直接迫不及待的点头,是啊,当男人多快活,当皇帝多快活,所有人都要看你的眼色行事,所有人都要仰仗你的宠信,简直就是把你当做了世界的中心。
“不行,我亲自去尚食局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本宫!”赵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他愤而起身,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去会一会福宁殿的那位官家。
“走,随我去福宁殿。”
“娘子……”清音欲言又止,想起每每娘子和官家见面都跟吃了枪药、恨不得火拼起来的场面,清音十分想劝娘子最好不要再跟官家见面,惹怒官家。
“要不,娘子您先坐下,奴给您梳妆?”即将脱口而出的劝解被她转念咽了下去。
“行。”
清音提着宫灯走在前面,主仆两个跨了大半个宫门,整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福宁殿门口,热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此刻福宁殿已经关门落锁了。
“来者何人?”
持刀的禁军警觉的拔刀对着赵祯和清音两人。
清音亮了亮灯,她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银两悄摸递了过去,“奴是长宁殿的宫女,我家娘子前来求见官家,禁军大哥可否通融一下,去报个信?”
禁军收起刀,看都不看清音一眼,语气冷冽,“官家早已歇息,宫门已经落锁,任何人不得打扰。”
“还请姑娘早些回去,否则,就别怪吾等按宫规处置。”
赵祯站在夜色里,睁眼看着熟悉的宫门,几日前还是他的寝宫,如今却仿佛成了一道天堑。
“清音,我们回去吧。”
“可……”
“走吧。”
两人一瘸一拐的相伴着返程,长宁宫,离福宁殿实在太远了。
赵祯想不通当初脑子抽了,为啥把郭婠安排在那么远的地方,他苦笑着想,这下招报应了吧。
等到两人苦着脸回了长宁宫,赵祯已经累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主仆三个看着桌案上狗都不吃的膳食,陷入了沉思。
清音挑出唯一勉强能入口的蕨菜,又将淡的跟水一样的白粥盛了些米粒出来,“娘子,要不您多少还是用些吧,不然饿坏了可怎么行?”
“你们也吃。”赵祯将少的可怜的饭食分了三份,僵着脸吃了起来,味同嚼蜡,只机械的把饭食都送进口中。
带着只有一分饱的肚子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苗心兰的轿辇便停在了长宁宫,一夜未睡好的赵祯面色发白,脑袋晕晕的。
瞧着赵祯憔悴的样子,苗心兰忍不住笑了,“哟,我听闻某人昨夜不要脸的跑去福宁殿献媚,可惜啊,就算某人主动投怀送抱,官家也是丝毫都不领情呢,连宫门都进不去,官家已经彻底厌弃你了。”
说着,苗心兰越想越开心,笑的越大声。
赵祯大跌眼镜,“你……说话怎么如此粗俗!”
苗心兰在赵祯心里温柔的小青梅的滤镜算是彻底破碎了,他痛心极了,原来苗心兰竟然是这样的人,就好像发现曾经的小仙女也是如常人一般经历五谷轮回之事那般震惊。
苗心兰本意是想来嘲讽赵祯,没想到竟反被赵祯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