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性命】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
“你对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摩根”
【……当然。】
阿瓦隆之主忧郁了一下,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在自己亲手养大的血亲面前,有所隐瞒,她的低语与四周洋溢着的灵能气息,共同在整座大殿中回荡着。
【听我说一句,康拉德:任何人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阿斯塔特战士的话,那就不应该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过于轻贱。】
【毕竟,一名帝国的战士当然可以将忠诚与责任,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他们对于生命本身,缺乏足够的敬意的话,那他们心中的所谓忠诚与责任,想必也不会有多么的放心可靠。】
“你在担心赛维塔对于我的忠诚么,摩根”
午夜幽魂认真的聆听着自己姐姐的话语,但他显然并不为此感到担忧,只见他将一把椅子拖到了蜘蛛女皇的身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还不忘把双脚搭在窗台上。
【我不是担心这一点。】
摩根瞥了一眼她的血亲。
【我是在担心,这个最受你宠爱的诺斯特拉莫男孩,对于帝皇和帝国的忠诚:一个对于自己的生命都如此的轻视,对于他人的痛苦又毫无共情能力的人物,奢求他对于人类整体产生归属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
康拉德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僵硬,而摩根则接着开口。
【根据伱的描述来看,那个叫赛维塔的孩子视你为偶像,视你为信仰,视你为神,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他基本上不存在背叛你的可能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既然他将世间所有的正义,都冠在了你的头上,那么除了你之外,他就不会尊重任何的权威了。】
【也就是说,一旦你出现了些许的差错,那么等待赛维塔的我给就是两个结局:要么他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误解了你的意思,走向错误的道路,要么……】
【……】
基因原体朝着自己的血亲,稍微笑了一下。
【别忘了:这个诺斯特拉莫男孩可是丝毫不爱惜他的生命。】
“……”
午夜幽魂沉默了,而在他的身边,阿瓦隆之主也没有继续这场谈话,两位原体默契的中断了它,开始忙于各自的事情了。
摩根很清楚,她的血亲对于这个叫赛维塔的小家伙的重视: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这个诺斯特拉莫男孩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在康拉德的口中被提及,如若不然,日理万机的蜘蛛女皇怎么可能记住一个在巢都下层摸爬滚打的小屁孩。
所以,摩根才会在康拉德的面前,毫不避讳的指出这些隐患,但她也是止步于此:问题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么答案就让康拉德自己去思考吧。
毕竟,午夜幽魂已经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并且也应该为自己的思考而负责的成年人了,他也不再是十年前、五年前、甚至是一年前的,需要她照顾的小家伙了。
在这个问题上,摩根可是心里门清的,她绝不会忽视时间的流逝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也不会傻到像那个银河级别的糟糕父亲:凭着区区三十年的朝夕相处,就敢相信自己的宝贝光头儿子,一百年前什么样,一百年后也会什么样。
如果一个养育者,已经不负责任到了这种程度的话,那么她只能说:这家伙活该被自己的的逆子打到半身不遂,瘫痪在床,脑袋都得在椅子上磕的头破血流。
【……哼……】
想到这里,摩根轻哼一声,心情变得有些愉快了起来,但这细微的快乐,依旧不能驱赶走她头脑中的痛苦:即使对于她这个等级的伟大灵能者来说,眼下摩根正在施展的庞大法术,也依旧是对于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
自从开始法术以来,原体的双眉就一直是紧皱着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也非常罕见的有了些许青筋的痕迹,原本美丽的面孔看起来宛如不怒自威的战争女神,就连她不自觉的深呼吸,都能肆意的灼烧手臂旁边的空气,让整个王座间显得炽热逼人。
如此之多的异样,自然逃不出康拉德的眼睛,午夜幽魂也来不及思考有关于赛维塔的问题,他凑到了自己姐姐的旁边,感受到了空气中灵能的颤抖。
“撑得住吗”
康拉德低声的询问,而回答他的,则是摩根轻蔑的嗤笑。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康拉德,比这更困难的事情我都做过很多次了,现在的我不过是有些生疏罢了:想当初,我在庄森身旁的时候,甚至现在需要负责一整个星系的军事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