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热血上头,若是不管不顾的带兵去剿匪,成功与否且先不说,一旦中了矮矬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当真要因小失大。
滨江这个核心重地万一失守,他们整个四盟军搭进去都不够赔的。
再说这帽儿山剿匪。
当时他接到电报,军粮途径帽儿山一带,被一伙带着重炮的土匪连轰带炸给劫了,帽儿山距离滨江仅剩不到一百公里,到家门口的粮食竟然被土匪给打劫了?
董晋鹏登时气的妈都不认得,一门心思要去收拾那群王八羔子。
即便后面经过戴建忠的提醒,让他意识到事情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可一想到那些费劲心思筹集,又经历长途跋涉运送过来的军粮,上头的气血是压都压不住。
管他是真矬子还是假土匪,先打他个屁滚尿流再说。
戴建忠定然是拦不住他的,而且他笃定老戴对矮矬子的仇恨绝不比自己少一分,若能将这股搅混水的狗日王八犊子一举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他出去了。
假设他剿匪成功了,也没中圈套,带着军粮平平安安大胜归来,按照军法军规,这份功劳也抵不了过失。
最起码,擅离职守这项罪名是决计跑不了的,轻则一顿军棍打到半个月下不来床,重则触犯军法直接枪毙。
沈啸楼会不会顾念情分不好说,但江宁那边一旦得了消息必定没他好果子吃,大总统可是老早就惦记着四盟军的统领权了。
越往深了想董晋鹏越觉得后脊梁骨发凉,撑着胳膊从炕上爬起来。
不行,他要去见沈啸楼。
“哎?司令,您怎么又起来了?”
小李忙放下手中的茶缸,上前扶住董晋鹏。
好容易歇两口气,再折腾几次,待会又要吐了。
董晋鹏吭哧吭哧的从炕上坐起来。
“我要去见楼帅,我要负荆请罪!”
“哎哟,这黑灯瞎火的您请哪门子罪啊,再说楼帅也没在啊。”
“没在?”
董晋鹏愣住。
“楼帅没在军营?”
小李顺势将董晋鹏按回炕上,“是啊,一个小时前带着十八骑出营了。”
董晋鹏反手抓住小李的胳膊,“上哪去了?”
可别是……
小李一脸淡定的说道:“去帽儿山剿匪啊。”
董晋鹏半边身子一软,噗通一声,从炕檐边摔到地上。
凌晨两点一刻,董晋鹏披着大棉袄,脑瓜门上顶着个鸡蛋大的包,在作战室里来来回回转磨盘,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都怪我,都怪我,都他妈怪我!”
戴建忠撑着太阳穴,“哎呀,我说你就别满地乱转行不行,转的我头晕眼花又想吐了。”
董晋鹏烦躁的抓了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