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筠冷冷一笑。
“这二便是孙奎濡与赵天雷曾经都是晋西督军郑瀚文布设在宛京的棋子,郑瀚文为保全自己,先杀赵天雷向沈啸楼示好,再借京津冀巡阅使的职权彻底割裂与保卫团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系列的操作刺激到了孙奎濡。”
“他但凡是个长脑子的就该明白,今时今日不跟着国民政府的步伐行事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他想投靠沈啸楼,但又怕郑瀚文把他也杀了,于是想方设法的犯错,变相把手里这些烫手山芋大把大把的往外送,若是郑瀚文问起来,他可以毫不心虚的说,自己是为了给郑督军出气,破坏沈啸楼的计划未果,以至于损失惨重。事实摆在眼前,郑瀚文即便心有怀疑,眼下也不到杀他的地步。”
戴沛川脑子转的很快,最近这一两日又一直与沈啸楼的骑兵团待在一块,对各地的军阀、统帅、督军也有了些了解,白灵筠给他这么一说,他琢磨了一会便大致明白了。
“兄长,我知道了!孙奎濡也想像商团军的张团总和钱会长那样主动示好,谋个一官半职,可是他不能做的太明显,赵天佑带着北新军还在宛京城里,若是发现他不对劲肯定饶不了他。”
白灵筠竖起大拇指,戴沛川才是真厉害!
小小年纪说起这些谋略之事竟头头是道,看来,沈啸楼三番两次将他扔进军营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
沈司令可真是善于发掘千里马的伯乐啊!
在这一点上,白灵筠恐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太多了。
沈啸楼从没想过要当什么伯乐,他只是纯纯的嫌戴沛川碍事,找个由头支开这粘人精而已……
与此同时,在城外巡视探访的沈啸楼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沈宿回头,关切问道:“司令,您没事吧?”
沈啸楼摆摆手,示意无事。
“财神庙的情况如何?”
“庙宇年久失修,被积雪压塌了一半,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只是住在里面的流民如今无处可去。”
城外财神庙里有数十名从冀州、晋西两省来的流民,支付不起内城的房租,于是便将这个破败的庙宇作为遮风挡雨的临时居所。
如今庙塌了一半,安全起见自然不能再住下去,天寒地冻的,数十人在外面冻了半宿。
“城外还滞留了多少流民?”
沈宿道:“昨日放粮时统计的是三百八十一人,大部分来自冀州、晋西,还有些是从鲁东、豫州、八皖过来的。”
沈啸楼沉思片刻。
“去把流民聚集起来。”
“是。”
沈宿办事效率很快,没用多长时间,把城外三百多流民全都聚集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流民里不管男女老少,怀里都抱着昨日下午从城里领来的粮食,生怕自己一眼没看住,粮食被偷了。
听说是沈司令来了,个个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前方瞧。
沈啸楼骑着马从远处而来,身后带着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距离流民十几米远的地方翻身下马,踏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