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给他吹了,乖仔自己又摸了一次,好像吃了神仙妙药,全好了,他笑着朝赵哥儿跑去:“爹爹,乖仔帮你干活儿。”
翻开的土里全是草根,这些要捡出来,不然过几天它自己就又能长出来,乖仔这活儿干得溜,看见蚯蚓了还会揪出来,想要拿去喂鸡。
小鸡仔小还吃不了,但母鸡可以吃。
方子晨拎着肉进厨房,赵哥儿蒸好饭后顺道把锅给洗干净了,只要加点水,砍了筒骨放进去就行。
大骨头熬汤,得熬很久,不久里头的精华不出来。
这年头没有饲料,村里人养猪也多是猪草喂的,猪长的就不快,一年多才能出栏,因此骨头硬得很,方子晨用刀背敲了两三次,都没能敲断。
厨房里哐哐哐的响,拆家都不能搞这么大阵仗,赵哥儿扔了锄头跑去看,就见方子晨正对着裂开了的案板瞪眼。
方子晨扭头就说:“赵哥儿,这案板你哪买的?这么次。”
赵哥儿:“······”
这案板一小节指头厚,木料也是用的好的,还次?
就方才那动静,厚得跟脑袋瓜子一样的,怕是都不经造。
这筒骨虽剔得干净,但熬出来的汤还是飘了点油,方子晨亲自盯着乖仔喝完一小碗,满意了,摸摸他的头,说:“儿子,你努努力,一米八不是梦。”
“嗯!”
骨头汤好喝,一点也不腻,乖仔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什么都不挑,只要能吃的就行,他挺着胸膛道:“乖仔要长高高滴,比打虎英雄还要高。”
方子晨笑了:“那倒也不必。”
太高了也怪吓人的。
赵哥儿问:“你上次说一个月修三天,你修两次了,最后一次打算什么时候休?”
这个月还差几天就要过去了,方子晨道:“后天,怎么了?”
赵哥儿咬着箸尖,拇指摩挲着碗沿,轻声道:“你上回说休息了要去衙门办户籍。”
卖身契一天不消,他就一天难安,方子晨把户籍办了,他们也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方子晨没多想:“是啊!怎么了?”
“这事儿得找村长做担保人,”赵哥儿缓了口气:“你明晚带两斤肉回来,给村长送过去。”
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方子晨懂:“我知道了。”
赵哥儿叮嘱:“买肥的。”
方子晨买肉就喜欢挑瘦的,但村里人十天半个月的才见回肉,平时煮菜也是数滴放,肚里缺油得很,大都喜欢吃肥肉。
隔天晚上方子晨提着一块白花花的肉往村长家去。
王大梅见了他就高兴,村长还没回来,方子晨就跟她聊了会儿,又进屋看望老头子。
这屋里不太通风,吃喝拉撒都在里头,即使打扫干净,还是难免有点味,方子晨闻着了,但面上依旧正常。这人老了,就爱唠嗑,老头子喊他坐到床边上,杂七杂八问一堆。
方子晨读书好,也听话,会哄人,没穿来的时候,他爷奶就特喜欢他,老头子跟他聊了会儿,就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头子自腿断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跟谁说话都提不起劲,这会笑成这样,王大梅在屋外都听见了,只觉得神。
临近天黑村长和河西他们才从地里回来,方子晨跟老头子聊得口干舌燥,胃里也有点不舒服,有点反胃想呕,他跟村长说了一声,就想走。
“肚子饿了?”
村长问他。
“没有。”
“那怎么那么着急着走?”
“我屎急。”
方子晨说:“超级想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