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母后让宁舒过来,问问昨日具体缘由,难道不应该?”
谢临珩唇角扯出一丝嘲意。
“本性不坏?”
“母后,现在是寒冬腊月,荷花池附近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冰水刺骨。”
“若是昨天我和沈知樾没有路过那里,若是清月真的将宁舒推下去了。”
“就凭着她对宁舒的嫉妒,您觉得,她会喊人去施救吗?”
“这么冷的天,宁舒又不会凫水,若是因为清月,让宁舒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后觉得,父皇那边,清月能给得了交代吗?”
最后一句,谢临珩说得很慢。
其中意味,他懂。
皇后又怎会不明白?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郁色被压下两分。
换了另一个话题。
“此事我不会再追究,还有一事,正好太子过来了,母后一并说了。”
谢临珩没说话。
皇后径直说:“当前朝中局势基本已经稳固,宁舒身为建成帝的血脉,已经没有必要再长留宫中。”
“既然宁舒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依母后来看,应当早些让宁舒嫁人离宫。”
谢临珩眯了下眼。
依旧没有开口。
皇后以为他是在考虑,又道:
“先前建成帝给宁舒定了桩婚约,是前太傅嫡子宋今砚。”
“虽然建成帝故去后,宋太傅就告老还乡,但宋家如今的声望还在。”
“若是太子觉得宋家是个威胁,就再给宁舒另则一门亲事便是。”
这几年来,陛下一直用宁舒来牵制泠妃,让泠妃如他所愿留在宫中。
正因为宁舒是牵制泠妃唯一的筹码。
以至于这两三年中,哪怕她再怎么看她们母女不顺眼,也动不了她们。
泠妃一直被层层守卫禁在霁芳宫,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她没办法对泠妃下手。
而宁舒,虽然独自一人居住在阳淮殿,但有谢绥时时看顾着,她也难以做点什么。
如今谢绥病重,对宫中的事有心无力。
所有权力都在太子这里。
皇后便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宁舒嫁出宫。
如此一来,这深宫中,只剩下一个泠妃,没了虞听晚,以后长久岁月,她总有机会在谢绥疏忽的时候,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中宫大殿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