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捂住头,声音变得急厉尖锐,“哪天的未时?!今日是哪一日?!”
秋华被吓了一跳,“……初三的未时。”
初三。
姚家众人,斩首示众的那天。
皇后脊背塌下去。
像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
良久,她僵硬动了动。
像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抓住秋华,急迫问:
“那其他人呢?”
“姚家其他人呢?”
秋华唇瓣都在哆嗦,眼中泪花闪烁,“……姚家所有女眷,贬为官奴,流、流放边疆,姚家上下,无一人幸免。”
无一人幸免……
这几个字,狠狠刺痛着皇后的耳膜。
她怔怔松开秋华,仰面朝上,疯了一般,又哭又笑。
“无一人幸免……呵!好一个无一人幸免!”
“本宫这么多年的筹划,所有的希望,一夜之间,全部毁于一旦!”
“真是好得很啊!”
转息间,她眼底的灰败,尽数化为阴鸷的恨意和狠毒。
“谢绥……你还真是半分情面都不顾!”
“既然如此,本宫不好过,你们所有人,也都别想好过!”
她阴侧过眼,看向秋华,话中尽是鱼死网破的毒恨。
“别再钝刀磨肉了,去,把霁芳宫那个贱人给本宫毒死,用她的命,去给我姚家数百条人命陪葬!”
“还有那个虞听晚。”她攥着手掌,“既然本宫除不了她,那就杀了她母妃,本宫倒要看看,泠妃一死,她还能不能活下来!”
—
皇后寿诞风波过后,宫中暂时平静下来。
为了防止谢清月弄出来的那个香对身体有其他影响,这两三日,谢临珩每天都让太医为虞听晚把脉。
这天一早。
墨九照例将太医带进来。
陈洮熟稔地拿出帔帛,搭在虞听晚手腕上。
前几日把脉时,谢临珩每每都跟在一旁,今日他难得在外和大臣议事,看着单独守在旁边看着太医把脉的墨九,虞听晚心念微动。
她垂眸扫了眼太医,不动声色看向墨九。
状若无意地问:
“听殿下说,你对气味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