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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赵嬷嬷也笑道：&ldo;要不这样，夫人嫁进来的时候，刘家给了三十万两白银的陪嫁呢……&rdo;

三十万两白银？

折合人民币是多少？

顾夕颜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跳，不解地问：&ldo;那家里怎么会这么拮据？&rdo;

赵嬷嬷苦笑道：&ldo;老爷一个读书人，哪里知道世道的艰险。今天买张什么石版用一千两，明天买幅字画有五百两，后天又买块破瓶子回来说是值一万两，家里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夫人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rdo;

算算时间，顾夫人嫁进来也就七、八年的时间，三十万两白银的陪嫁，就这样……顾夕颜问道：&ldo;难道就没有人管管？&rdo;

赵嬷嬷笑着说：&ldo;管，谁管。老太爷、太夫人一早就去了，几个兄弟都是旁支，在舒州老家，平时根本就不来往。大姑娘的嫡母白夫人出身寒微，在老爷面前不敢说话；连夫人xg子柔顺，老爷说什么是什么；刘夫人那更是个和稀泥的，要不是夫人身边有几个jg明的陪房嬷嬷嬷，刘家也不是救济一些，这日子还指不定过成怎样呢……今年过年的时候夫人实在是没脸再去刘家支银子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柳亭租给了一个戏子呢？&rdo;

端娘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声：&ldo;只望府里还撑几年，莫等二姑娘出门的时候太寒酸就好。&rdo;

赵嬷嬷笑着安慰端娘：&ldo;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rdo;

顾夕颜脑盘一转，试探着地问：&ldo;如果嫁给了皇家，要不要陪嫁？&rdo;

两人俱是一怔，赵嬷嬷小心翼翼地说：&ldo;要肯定是要的，不过那只是象征xg的要一点。一般为了彰显皇家气派，宗人府会给女方数量不菲的聘礼，算起来女方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就像那年陵王娶妻，把整个白虎大道都堵得水泄不通，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rdo;

顾夕颜心不在焉地微笑着听着。

但愿这才是顾老爷要自己去选妃的真正原因？钱能解决的问题一般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不知为什么，顾夕颜一想到顾老爷看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脸和y森的目光，就心底隐隐生出不安来，觉得事qg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几个人正说着话，横月进来问午饭摆在哪里。顾夕颜在赵嬷嬷面前更加尊重端娘，就要听端娘的意思。端娘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长脸，也没有多说什么，做主把饭摆在了西厢房，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吃了饭，雨也停了，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泥土特有的腥味，赵嬷嬷谢了顾夕颜，坚持要回去，顾夕颜又说了几句&ldo;常来坐坐&rdo;之类的客气话，让端娘亲自送赵嬷嬷回去。

顾夕颜还是对明天的上课有点不安，她叫了横月：&ldo;你给我找几本我常读的书来，我要好好温习温习。&rdo;

明天就要到崔宝仪那里上课了，按常理，中途突然接收了一个学生，怎么也应该考一考她的水平吧。顾夕颜到不怕自己的水平差，怕就怕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露出了马脚……

横月为难地道：&ldo;姑娘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书来……&rdo;

顾夕颜一听也觉得头痛，到是墨ju出主意：&ldo;要不，我们到溶月斋去借几本？&rdo;

顾夕颜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催着横月和墨ju快去。

两人出门没多久，有个七、八岁的男童跑来说是丁执事身边的童仆，给顾夕颜送信来的。杏红领着他进了门，小孩子非常机灵地给顾夕颜请了安，奶声奶气地问：&ldo;丁执事让我来问问，二姑娘有什么话要问？&rdo;

顾夕颜沉吟了半晌，说：&ldo;我想见丁执事一面，让他安排安排！&rdo;

屋里的人俱都脸色一变，小孩子立刻应声而去。

不一会，端娘回来了，顾夕颜隔着窗子看见杏红正和端娘嘀嘀咕咕的，她笑了笑，回chuáng上午休去了。

午睡醒来，横月和墨ju也回来了，两个人都沮丧着脸：&ldo;那个桂官说了，溶月斋的书没有老爷的手书，是一律是不外借的。&rdo;

真正的读书人脾气都有点这样，借钱好说，借书不gān。

顾夕颜不以为然。

墨ju补充道：&ldo;我和横月姐姐又去求了夫人，夫人没见到，说是到什么工部侍郎家里去了，我们跟宋嬷嬷说了，宋嬷嬷说老爷早朝还没有回来，这事就是跟夫人说夫人也没有办法，这是顾家几百年的规矩，溶月斋的书不外借的。&rdo;

顾夕颜长叹了一口气，请了端娘来商量，想买几本书。

端娘也为难：&ldo;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出府要提前到夫人那里拿腰牌，如今夫人又不在家……&rdo;

顾夕颜愕然。

怎么和那些小说电影里写的不一样啊？

那自己怎么可能出去考察市场，嫌点小钱防身保命啊！

顾夕颜非常苦恼。

端娘却使了一个眼色让几个小丫头都出去了，附在顾夕颜的耳边道：&ldo;姑娘莫急，大姑娘当初也是常常背着老爷去溶月斋的……我来想办法？&rdo;

顾夕颜大喜，催着她快去。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雨又开始下起来，天空乌云密布，乱起了一阵凉风。

顾夕颜和端娘糙糙吃了晚饭，两人穿了木屐，各披了一件蓑衣，没敢提灯，鬼鬼祟祟地从林中穿到了角门，角门前正有一个人神色焦急地在等她们，顾夕颜上前一看，竟然是赵嬷嬷。赵嬷嬷塞了一把钥匙给端娘：&ldo;快去快回，我留着伍婆子吃酒，最多也只能留她两个钟头……&rdo;

端娘和顾夕颜忙向她道谢，并保证一定会按时回来。

出了角门，两个人又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在青石小径上，哗啦啦的大雨在空中jiāo织成了一道雨帘，身边不时发出雨打树叶的沙沙声，天色暗的像是午夜。